第三百六十一章请君入瓮
沈淮复握紧拳头,声线依旧悲怆:“还是说,你已经难过到说不出话来?”
沈春迟:难过个鬼,她此刻只想揍人。
“二哥哥,苏毓大哥他没死。”
沈春迟实在看不得一个大男人失魂落魄的模样,便忍不住开口透露风声。
“没死?”沈淮复重复这两个字,惨然一笑,“春迟你就别安慰我了,我适才也是无法接受,苏毓这臭小子居然会死于箭雨之下,我多希望只是黄粱一梦。可我清楚,我得认清事实啊。”
沈春迟按了按眉心,见状,索性把话说开,“我没骗你,苏毓哥哥没死,他只是被叛军关押起来了。”
“什...什么?此言当真?”
“春迟,你可不能拿苏毓的生死逗我!”
沈淮复眸光微亮,像是陷入绝境中的人,突然抓住了一线微光。
“你如何得知苏毓在叛军手上?”
他一瞬不瞬地盯着沈春迟的脸,慢慢地攥紧手,“春迟,我希望你如实告诉我,莫要欺瞒。”
沈春迟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叹气道:“你还记得上回我收到的无署名的信?”
沈淮复眉头皱的更紧了,“记得,那酸腐的两句话,怪肉麻的。”他稍加思索,“苏毓与这信有什么关系?”
“那信是乔归止写的。”
沈淮复瞪大了双眸,不可置信的盯着沈春迟的脸,伸手按住她的双肩,迫使对方直视自己,“春迟,这......你与乔归止又何时扯上了关系?”
他对乔归止略有耳闻,这人喜怒无常。
诡计多端又城府极深。
“眼下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乔归止这封信是钓我呢。”疯批变态在线钓人。
“此话怎讲?”
沈淮复还未从震撼走出来,颓废的坐在椅子上,神情复杂,“倘若苏毓真落在他手上,那也是凶多吉少啊?我听闻此人手段狠辣,苏毓一定受尽折磨......不行,我要去救他。”
沈春迟拦住他,不得不说,男人之间的友谊长存不是没道理的。
“二哥哥,你稍安勿躁,这事得我去。”
既然乔归止会给他写这封信,哪怕是请君入瓮,也不该轮到沈淮复去送死。
“你怎能去?”沈淮复道:“你身上伤还未痊愈,还需要静养。我这就禀明爹爹,让爹派一支人同我前去搭救苏毓...哦,对了,我还得书信一封回京城。”
“苏伯父,伯母一定得知了这个噩耗。”
他脑子乱糟糟的,有些语无伦次。
“二哥哥,你冷静点。”沈春迟平静地道,没有嬉皮笑脸,“乔归止醉翁之意不在酒,我去了,他不会把我怎样。”顶多她要忍受变态的某些疯批行为罢辽。
“胡闹,”沈淮复想也不想拒绝,“此事我不能听你的。你这是刚出龙潭又入虎穴,春迟,你怎么遇到的都是豺狼虎豹?”
一个顾延有够心狠的,居然眼睁睁的看春迟从城楼一跃而下,见死不救。
又来一个乔归止歹毒的,心术不正,居然以苏毓为引,让春迟南下寻他。
“此事没得商量,听我的。”沈淮复不得不拿出兄长的威严,“我要去和爹商议此事,你莫要轻举妄动。”
沈春迟静默不语,她知道沈将军此时的全部精力都放在与楚军交战上,分身乏术。
哪怕禀明陛下,可如今陛下昏迷不醒,皇后娘娘与二皇子执政,他们哪里会为了苏毓一人,贸然再派军队前去与乔归止交恶?
“爹,苏毓乃是儿子挚友,苏家与咱们沈家更是世代交好。如今儿子既得知苏毓落在叛军手中,过着痛不欲生的日子,岂能坐视不管?”沈淮复说着声泪俱下,攥紧拳头,“爹,求您分出一队人,我愿意带他们南下去救苏毓性命。”
轩辕泓站在一旁,忍不住也看向沈将军。
沈将军坐在椅子上,正在擦拭剑身,神情凝重,唇瓣抖动着。
半晌说不出话来。
他何尝不知苏毓那孩子是苏府的骄傲。
可眼下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哪怕他真派一些将士跟着淮复南下,叛军人多势众,他们这无疑是以卵击石,主动送死。
“爹,求您答应儿子......”
“爹,求您答应让女儿去吧。”沈春迟掀开帐篷的帘帐进来,扫视一眼跪在地上垂着头的沈淮复,半是撒娇半是认真地开口。
“春迟,你胡乱凑什么热闹?”沈将军第一次对沈春迟语气严肃,他将剑擦的锃亮,剑身泛着寒光,“你纵使身怀绝艺,也寡不敌众,更何况你一个姑娘家,你倘若有个......爹怎么向你九泉之下的娘交代?”
沈将军说完,帐内一片寂静,针落可闻,空气也仿佛凝固了一般。
沈春迟不得不厚着脸皮,“爹,实不相瞒,我和乔归止此人是旧识,算得上是......朋友。他这信就是故意引我去,既然如此,我去就是。苏毓哥哥这些年也是将我当作亲妹妹,如今他有难,女儿做不到见死不救。”
沈将军敏感捕捉“朋友”两字。
以及沈春迟说这两个字之时的不自然。
他探究的目光落在沈春迟的脸上,难不成乔归止与女鹅之间有过什么......他们的关系绝非朋友这般简单。
“你们两个都给为父乖乖的待在军营,哪儿也不许去。我这就书信一封回京城,请求陛下派人去与叛军交涉。”
沈将军不容置疑的语气,沈春迟早有预料,反而是沈淮复不死心,还想多说。被沈春迟一把拽着衣袖,一起拉了出去。
“春迟,你拦着我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