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厌倦

“楚家自是功不可没，朕便赐予爵位，夫人升为一品诰命。”

“皇上，三思啊！”

朝堂鸦雀无声了半晌，似乎都在消化着这巨大的变故。

一片枯叶伴着清风缓缓从枝头落入布满尘埃的地面，也是这一声细如毛毛细雨轻点大地的声响。

让某些大臣反应了过来，赶忙阻止着，这可是前所未有啊！

楚凝裳这可是从九品常在，连跳六级到三品妃位，前所未有！

如是这般的话，如此一来也算是叶北尘默认了那死去的婴孩是属于皇室之子。

有些大臣仍是想要叶北尘再做考虑，却被他不耐烦地驱逐，宣布休朝。

只有楚将军从头到尾一言不发，却是死死地盯着叶北尘看，不动声色攥紧的拳头也终于在他说完所有的话后悄然松开。

藏匿在眼底那浓郁到覆盖整个眼瞳的担忧之色也缓缓回退消散。

但即使得知此等消息，楚凝裳也并未动容。

待彩芸话音落下之后，楚凝裳便摆了摆手，示意她出去让自己一个人静静。

空闲的右手放在眉心处轻轻捏了捏，她阖上眼。

从口中轻轻呼出一口气，尽显疲惫姿态。

她早已经累了，也早已乏了，耳朵因布满有关叶北尘的事迹而几乎起茧，心脏的跳动也缓缓平静下来恢复正常。

厌倦感席卷了全身，当沉下心时猛然感到一身的疲惫感后，楚凝裳知晓这是自己已再无气力与精力应对叶北尘之后的所作所为。

不管叶北尘之后再怎么良心发现悔恨不已或是将功补过。

但孩子没了，就是没了，做再多也不过是徒劳，无济于事，挽不回她心如死灰无法复燃的心。

且她身上的箭伤因为刺得极深的关系，直到现在微微一动便会汩汩流血。

但她也完全不在乎。

彩芸有些为难地伫立在原地，并没有顺从吩咐乖乖离开寝宫。

“娘娘……”

她欲开口说些什么，却是眼尖地瞧见楚凝裳单薄的布料上所渗透出来。

那显眼地晕开在胸前，如一朵盛开的花般嫣红的血。

她的话语愕然而止，捂着嘴一边慌忙拿出手帕上前，为楚凝裳解开交领。

细致地擦除了撕裂的伤口周围乌黑的血迹后，她这才连忙取材为她上药。

“娘娘，你千万不要乱动，药有凉性，放在伤口时定会产生火辣辣的疼痛感，请您一定要忍着点。”

楚凝裳缓缓点了点头，神情麻木，双眼呆滞。

好似那份疼痛并不是从她自己的肉体上传来的那般。

“这膏药清凉，倒也并未产生过多的刺痛感。”

当药膏细细涂抹到伤口之时，楚凝裳仅是微微蹙起眉，难得夸赞了一句。

“娘娘喜爱便好，这是太傅大人下了好一番功夫才弄到手的创伤药。”

听闻此话，彩芸眉眼弯弯，那小心翼翼抹药的指尖都明显轻快了不少，眼里满意雀跃之情。

“据说啊，是太傅大人特意给娘娘寻来的。”

“原来如此。”

楚凝裳缓缓颔首，而后睫毛却像是毫无生息了那般的枯叶，垂下遮住了眼帘。

她平缓的嘴角生生勾起，扯出一个苦笑。

“劳他费心了。”

对如今的她来说，只要不是叶北尘那仿若刻刻都带着目的性的举止，何人的善意都要来的温暖许多。

或许是因为，在楚凝裳心里，叶北尘的所作所为早就都和目的不纯画上了等勾。

见楚凝裳心情还不错，乖巧地坐在用地任她上药，完全不乱动也完全不反抗。

彩芸想着不让氛围过于静默，便率先开口找着话题。

“娘娘和太傅大人很熟吗？”

“为何这么说？”

“毕竟彩芸觉得太傅大人对您很是上心，你受了重伤后，他可谓是火急火燎地就将这药送来了。

那藏着世间全部清润的眉宇因为担忧而皱得深刻，彩芸都害怕那上头会刻下抹消不掉的印子。”

她语调轻快，每说一字便会悄悄用余光瞟一眼楚凝裳。

见她面色平静，既不皱眉也未曾表现出厌恶的模样，便暗自松了口气。

“是吗，那他好真是暖心之人。”

淡淡垂眸，给予了一个可观的评价后，楚凝裳便闭口不言，不愿再提到司泽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