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晚上九点半，顾城非站在窗台前面看风景。

冬夜已至，远处的车流稀疏不少，大部分的人们被严寒逼回了家。

虽然在室内，可顾城非还是不自觉的紧了紧衣领，然后把双手插进口袋。

又下雪了。

尽管在十七层，他就依然能看到地面已经积了一层薄薄的雪，而天上，漫天鹅毛仍然不断地扬扬洒洒。

真是适合吃火锅的天气啊。顾城非呼出一口气。

今天一下午，他的训练都心不在焉，包括程煜在内，两个人的效率低于平均线。为此教练还单独找他们谈过话。

顾城非承认，安婉确实影响了他。

但他更多的是担心林夏，他担心林夏会有什么反应，或者说安婉有没有对林夏怎么样。

于是顾城非给林夏打了个电话，可对方的手机一直处于关机中，这让他一直波澜不惊的心开始不平静起来，连带着训练中也逐渐出现差池。

最直观的体现，就是他的ak压枪几乎上了天。

失误开始频频出现，他指挥失常，导致一队全军覆没，之后因为他的判断失误，致使队伍进入了敌人的包围圈。

最后龚教练实在看不下去，暂停了训练，要求全队自行练习，然后把顾城非和程煜两个人叫了出去。

“有心事？”楼道里，龚正点燃一支烟。

程煜皱了皱眉，最终也忍不住和龚正要了一支，凑着火点燃，深吸一口。

龚正拿着烟盒朝顾城非递了递，被程煜拦了下来，他笑笑：“他不抽烟的。”

“你也不该抽。”一直安静的顾城非开口。

“心烦，没办法。”

顾城非微微皱了皱眉。安婉是戳到程煜的痛处了么，还是真的把他骂的很惨，让他戒了两年的烟瘾又犯了上来。

“能说说吗？”龚正靠着墙，姿势懒散。

“不能。”

龚正没想到他会这么干脆利索的拒绝，有些没反应过来。

“那你这种状态也得处理处理啊。”他苦笑着，“队长和队里的狙击手都今天下午一起迷茫，你让我怎么办？”

他对顾城非是真的没脾气，自从和面前这个站得笔直的年轻人打开交道，他就收起了一开始的漫不经心。

面前的这个年轻人完全不像他所处年龄段的其他人一样稚嫩，甚至他给他的感觉更像是是一个久经锻炼的老手。还有一直跟在他旁边的程煜，他也不得不高看一筹。

总是笑嘻嘻的，办起事来却利落得不可思议。

以前接触过的战队队长，有职业性也有非职业性。不论如何包装自己，他都可以从蛛丝马迹中看出对方的初出茅庐。可面对顾城非和程煜正经起来的样子，他罕见的出现力不从心的感觉。

滴水不漏。这是他对顾城非的评价。

这样的人，不是出自大家族从小刻意的锻炼，就是经历过社会阴暗面并且独自抗过来的人。

他不知道对方是属于哪种，但直觉告诉他，应该是第一种，因为他查顾城非的资料时，受到了阻拦。

龚正吐出一口烟，看着淡蓝色的雾气向上消散，把视线转到程煜的脸上，后者依然笑嘻嘻的，可他却感受不到一丝笑意。

唉……一个冷面冰山，一个笑面虎。龚正心累地叹口气，起身往里走，随他们去吧……

快进门的时候，程煜叫住了他。

“怎么？”

“放心吧龚教练。”程煜笑着扬了扬手，“保证明天的训练不会这么差劲。”

龚正无奈，点点头转身进了训练室。

幸亏心术挺正，他笑了笑，还不错的两个小伙子。

后生可畏啊……他想。

＊

“还在想啊。”程煜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顾城非的旁边。

“嗯。”

“想是没什么用的。”程煜转头看他，眼镜框反射着灯光，“你得去动手做。”

“做什么？”顾城非叹口气，“安婉我不知道怎么去面对她，林夏现在又不接我的电话。”

“不接你电话？”程煜疑惑，“关机还是服务正忙？”

“关机。”

“那就继续打。”程煜拿出一支烟，点燃，“你怎么知道她是不接你的电话还是手机没电了？”

顾城非瞄了他一眼，没看他，而是盯着他手上的烟，一语不发。

程煜看他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的手，过了一会儿终于支撑不住，掐灭了它。

“哎好了好了，我不抽了还不行吗？”

顾城非还是不说话，依旧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