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7章玉石俱焚

十年前的苏州是个什么模样，现在的沈酿已经不记得了。

她独独记得出门右拐，那条小巷子后面的梅花饼很好吃。

一半肉一半素简单搭配，轻而易举就蛊惑了沈酿的心。

如果配上聚贤居的二十年女儿红，简直不要太美。

而且……

那小小的摊位有个如沈酿一般大的少年。

少年生得格外漂亮，性子却实在沉默。

他时时站在最后面做饼，最常说的一句话便是：“五妈，饼已经好了！”

摊位前哪位卖饼的老板娘就是五妈了。

少年的满脸冷漠不同，她总笑不离口。

一次沈酿盯着少年看了又看，半天才说了句：“咦，真是奇怪！”

那小小的摊位有个如沈酿一般大的少年，他时时沉默的站在最后面做饼，而常说的一句话便是：“五妈，饼好了！”

不巧，这句话刚好被五妈听见。

于是，她用围巾擦擦沾了油水的手，然后冲沈酿笑了又笑说：“小姐，我家秦茉从小性子确实沉默了些，就是不爱笑！”

顿了顿，她又补了句：“姑娘，你可别介意。”

沈酿自然是不会介意的，她只是点点头。

低头的瞬间，目光却正好同秦茉的的目光撞上了。

大约是听见五妈说起他了，秦茉这才回过头来。

沈酿发誓，她从未见过那样好看的少年。

至少，在遇见秦茉之前没有。

从那以后，沈酿就更喜欢去街尾秦茉的小摊子。

每次她都磨磨蹭蹭等秦茉收摊，然后才笑着对他说一句：“美人儿，你的饼真好吃！”

开始说时，秦茉还会抬起头冷冷的瞪她一眼。

于是，她便适时的补上一句：“你瞧，瞪起人来也好看。”

这样久了，五妈也习惯了。

一个月后的一天，秦茉终于在沈酿各种厚脸皮的骚扰下，回她一句：“谢谢！”

这句话差点没让沈酿热泪盈眶。

于是，她赶紧说：“没关系，没关系，我说的是实话嘛！”

其实，沈酿将秦茉当做一个考验。

沈家世代经商，所以沈酿必须学会同各种人打交道。

所以，她选定了秦茉这块难啃的大骨头。

一次，沈酿在家里惹了些许不痛快。

所以，来秦茉家喝得酩酊大醉。

然后，又跌跌撞撞的起身跑到一处荷花亭，抱着柱子哭。

最后，她眼前恍恍惚惚出现秦茉的影子。

他小心的为他披了件衣服，又在怀里掏了半天，最后掏处一个带着他体温的饼递给沈酿，别扭的说：“给你，空腹喝酒很伤胃！现在补救补救……”

沈酿头昏昏的，她痴痴的笑了又笑。

但她不伸手接过饼，只是看着秦茉问：“美人儿，你是不是喜欢我？”

秦茉愣住了，脸可疑的红了红。

好半天没说话，末了悠悠的说：“女孩子，以后别喝太多酒！还有，我不叫美人儿……”

闻言，沈酿痴痴的笑了。

如果不是季海棠，沈酿原以为他同秦茉会一直这样下去。

季海棠不是苏州人，他是从京城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