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81.扭曲

顾臣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余年。

好像这个人连眼底都泛着黑。

她就站在那里，身上是高定版的公主裙装。

就像是一直以来的灿烂与遥远。

但那眼底的深色明明是他所熟悉的，隐忍，杀戮，还有……孤独。

“阿臣。”她像是早已察觉一般回过头，凉散的脸上露出一抹脆弱的笑。顾臣突然觉得此刻的余年很飘渺，仿佛下一秒就会在他眼前消失不见。

“我一度很厌恶自己喜欢的东西。你明白那种感觉吗？”余年看着少年的眉眼，轻嗤了一声，“就像是自己想要了很久的糖，我拿到手里，开心了很久，连碰一下都舍不得。结果却被别人家的狗舔了一口。”

“不光是心疼，”余年用脸颊蹭了蹭毛绒绒的娃娃，然后深深的看着顾臣，“心疼过了，就只剩下了恶心。”

“说实话，我回来之后，再次选择音乐，已经不是因为喜欢了。”余年再次转过身，面对着偌大的舞台，“其实这么多年，除了音乐，我也已经不会什么了。我挥霍了很长很长一段时间去追求所谓的喜欢，就连一条后路都没给自己留。”

“再重来一次，我只是想知道，所谓一辈子的粉丝，承诺过的誓言，到底有多么脆弱……或者说，我想让自己死心。”

“看看我曾经坚持的，都是什么垃圾。”

顾臣皱着眉，竟然没有注意到余年那一句“重来一次”。

“可是我后悔了。”

声音带着哽咽。

“我后悔了。”

“陷的最深的，永远都是我。”

她蹲下，眼眶就红了，“她们可以有无数个idol，说不喜欢了就可以不喜欢。上一秒叫着你亲亲可爱，下一秒就可以敲着键盘让你滚出娱乐圈。而我，我，我只有她们。”

………………

“余年滚出娱乐圈！阿鱼一生黑！“

“贱人！枉我曾经喜欢你那么久！居然和那么多人睡过！贱人！滚出娱乐圈！”

“我不相信阿鱼是余年！！！一定是余婊睡了哪个高层才占了我鱼的身份！余婊滚出娱乐圈！！！”

“余年你怎么还没死！！！”

………………

那年她被查出郁躁症，被囚禁在精神病院里。微博上传出她的验照，全民抵制阿鱼。

紧接着，一个小白花一样的女人出现在大众视野，拿着她曾经录好的demo认领下了阿鱼的身份，紧接着又顶着她的名字退出了歌坛，创建了阿鱼工作室，为各个歌手写歌，她写了将近五年的心血全部被挥霍干净。

等她逃出了精神病院，好不容易联系上了以前她的几个大粉，想要告诉她们她的身份，结果她们看着她的狼狈只是嗤之一笑。

“反正我们喜欢的只是你的歌，相比让你这种肮脏的人来玷污它们，我们宁愿让别人来诠释！”

听听。

多么有道理。

多么义正言辞。

多么他妈的扭曲。

真好。

“我后悔了。用那么重要，比命还重要的东西，来赌我自己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