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魂魄出窍 - 大红棺材高高挂 - 宸小枫 - 其他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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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魂魄出窍

情况一直持续到一个月后,牯藏节到了。

这个节日本来是苗族的节日,但是据说这里的摩梭族有些也是湘西而来的苗族汉子,几个部落融合之后,便也开始过上节日,久而久之也形成一个传统。

一个月的时间几乎将喜神事件的恐惧冲淡了,加之也因为牯藏节的到了,寨民们基本将这件事给抛到脑后了。

除了当事的阿离一家人,再没人记得寨子里丢失得到那两具尸体。

牯藏节又称祭鼓节,是苗族最隆重的祭祖仪式,牯脏节有小牯大牯之分,通常是一年小牯,十三年大牯,恰逢这次云家寨过的是大牯,极为隆重神圣,比汉族的春节更甚几分。

通俗的来说,牯藏节就是由苗族牯脏头组织,一般在关系较密切的村寨间进行。

吃牯村寨杀猪宰牛邀请亲友聚会,其间举行斗牛、吹芦笙、赛歌舞,祭祖上的活动。

附近的几个寨子每年都会轮流举办,这年的牯藏节便是由云家寨作为东道主举办,邀请其他寨子的人过来。

云家寨所在的山脉下还有其他两个寨子,分别是芦苇寨和高山寨,三个寨子之间差的很远,不停不歇的走路也要走个半天才能到。

所以平时的时候不会有什么往来,只有牯藏节的时候才会聚集在一起,如同一家人般的亲密。

按照习俗,每届的牯藏节都会从各个寨子里选出一个牯藏头,牯藏头就是这届牯藏节的负责和指挥人,成为牯藏节要符合身体健康,有儿有女,品行端正,家境殷实等条件,最后再由寨子里的德高望重的牯藏师选出牯藏头。

牯藏师一直都是寨子里的祖阿嬷担着,但是听闻她最近病的更加严重,每日有大半天的时间都陷入昏迷之中,只怕不能负这个重任。

所以这个艰巨的任务便落在了云婆婆的头上,我跟着婆婆没日没夜的忙着,尽心的筹备着这次大牯。

经过各方挑挑选选,选出了寨子里的云三叔作为这次牯藏头,云三叔算是我们村子比较有文化的一个,家里做着小买卖,条件是我们寨子上算得上最好的。

牯藏节开始的前一天晚上,芦苇寨和高山寨的人便已经提前到了。

我和女族长在寨子口迎接着,这两个寨子规模并不大,只是个小寨子,要来一百多口人人,按照族长的安排,各家各户都要腾出一个房间来接待客人。

到黄昏,两个寨子的人都已经来齐,一共一百五十五口人,一个不差。

正当我们准备回去的时候,远处蹒跚着走来了一个人,远看我以为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家,近看才发现原来是一个年纪十四五岁上下的男孩。

只是他看起来虽然高大,但却极其的瘦,一张眉清目秀的脸庞消瘦苍白,整个人瘦的可以用骨瘦如柴来形容他。

“这个……这个节我可以、可以参加吗?”

男孩睁着一双眼睛有些战战兢兢地打量着我们一群人,一句话说的磕磕巴巴。

我看他有些害怕的模样,便点点头答应他,问他是哪个寨子的,怎么之前没有报人头上来。

他低着头说他是高山寨的,名叫高远,至于为什么之前没有报名的原因他则没说,只是拿着一双眼死死的盯着我敲瞧着。

这时,身后一群高山寨的寨民立马上前来拦住了高远的去路。

其中一个妇人指着高远嫌恶道:“不成不成,谁都可以来,唯独他不成,他这个棺材子克死了全家人,可不能让他来这么喜庆的节日,简直就是晦气!”

“是啊,云族长你们有所不知,这个高远可是个棺材子,一出生就把他娘给克死了,很不吉利的,我们也是考虑到这些原因,才没有上报他的名字。”高山寨的族长说道,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嫌弃之情。

女族长在听完他们的言语之后,也不由得有些犹豫,对我道:“丫头,你看咱们寨子也没地方给安排人住了,各家各户都住满了人,要不……”

高远听到他们的议论声,头越来越低,转身几乎就要走。

我一把拉住他的胳膊,却对族长说:“竹林里还能住人,既然云家寨容不下他,那他就在竹林和我们一起住下,也不算晦气了寨子吧。”

说罢,我拉着高远就走了,也不理会族长他们在身后的议论和劝慰。

不知为何,我此刻回去帮这么一个陌生的男孩,也许是因为他悲哀和落寞的眼神,也许是因为我想到了此时身不由己的自己。

去竹林的一路上,高远陆陆续续的和我说了关于他的事情。

原来他是七月早产下来的早产儿,他娘亲拼尽最后一口气将他生下来便撒手人寰了,出世的那一刻他还朝着接生婆撒了一泡尿,吓得接生婆脐带都没帮他减就跑了。

在我们这里,小孩子出世撒尿是一种极为不详的预兆,预示着这个孩子是克父克母之命,也称之命中挽弓箭。

撒出来的那一泡尿就如同一支箭矢,会克死所有亲近之人,果不其然,高远三岁那年,上山打猎的父亲也因失足摔到山崖下而死。

无奈高远只能寄托给爷爷奶奶抚养,但想不到在他八岁那年,二老也接连逝世,家中的其他叔伯亲戚根本不敢收养他,只是分了个破屋给他,任他自生自灭。

就这样他从八岁就开始自己生活,一直到今天,只是高山寨的寨民依旧将他视作瘟神,私下里都称他为棺材子,好几次差点没将他赶出寨子去。

我一路上都是听着他诉说没有出声,想不到他的命运这般看客,起码小时候我不曾吃这么多的苦头,只是找不着自己的娘罢了。

高远问我,我这么帮他,不怕被他也给克死吗?

我只是笑了笑摇摇头,我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怕什么。

高原说,他太希望参加牯藏节了,可是每年一届的小牯,他都是被寨子遗忘的人,他太孤单,所以才忍不住跑到云家寨,希望可以完整的过一次牯藏节。

这时,他又问我,为什么我一直带着面纱,是因为脸受伤了吗,能不能取下来给他看看。

我点头,没有否认,却并不打算取下面纱。

还在摩梭部落的范围内,我是大概是不会把面纱取下来的了。

带着他回到竹林屋子后,我将偏屋的一个杂物间收拾出来,腾出来给高远住着,云婆婆知晓了这件事也没有多问,算是默认让高远暂时住下了。

半夜,我睡的不是很踏实,感觉窗外有些亮,便起来穿好衣裳带上面纱。

出了房门发现是高远的房间灯光亮了,在这沉寂的黑夜里显得有些刺眼。

怎么回事?难不成高远一夜未眠?

我敲了敲门,没人应我,半响之后,里头依旧静悄悄的。

我心下咯噔一声,预感不好,用力直接推开了门,入眼一看,只见此刻的高远脸色苍白,毫无意识的躺在床上,整个却在不断的轻微抽搐颤抖,如同中了风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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