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星龙餐
她怒气冲冲地对着玄琇的小迷弟吼到：“你这还没当上官儿呢，就先让我的包子因你英勇就义了！”
暮之一谈起自己的人生理想就没完没了，书也不看了，拉着焦棠叽里呱啦地说了一大通。
焦棠自顾自地啃着包子，心中想着其他的事情，没搭理暮之。
“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崇拜他吗？”
“因为他是你偶像。”
“那你知道我为什么寒窗苦读几十年只为入朝为官吗？”
“因为你崇拜他。”
“那你知道我为什么崇拜他吗？”
“因为他是你偶像。”
暮之一顿，感觉这个问题会进入一个无止境的循环，于是就此打住，换了个方向，继续说。
“我小时候听私塾先生讲历史听得可认真了。你读了历史就知道了，千万年前的阴间政治是有多么黑暗，社会是有多么混乱，人民生活是有多么艰难。”
“自从凌源一战，阴间败给天界后，天帝就一直欺压着冥界，更可气的是，当时冥界的一些贵族，为了维护自己的利益，不反抗不说，倒还对天界百般阿谀奉承，谄媚讨好，无止境地用钱财粮食换取所谓的和平，但事实上，这些压力全都被迫转移到了阴间百姓身上。”
焦棠兴趣盎然地望着暮之，连心爱的包子都忘了啃。
“后来呢？”
暮之一看焦棠来劲了，他也跟着越发激动起来。
“之后的几任鬼帝也曾经试图扭转这个局面，但不幸的是，除了天界、妖界这些外部因素，还有后宫干政、宦官专权、外戚叛乱、官员腐败、农民起义等一些麻烦的内部因素，因此改革受到层层阻挠，令冥界迟迟等不到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崛起。百姓生活每况日下，阴间长期处于一种剑拔弩张的紧张状态。”
“直到二皇子玄琇继任。他杀奸臣，灭妖妃、治贪腐……大义灭亲，丝毫不留情面。黑暗政治丑陋的疤痕被鬼帝强行揭开，虚假和平荡然无存。鬼帝新政极大地触怒了官僚阶级的利益，王朝内部斗争因此达到了巅峰，阴间也不可避免地迎来了一个最为血腥灰暗的时代。但在曲折斗争将近百年之后，血腥散去，王朝自然便拨云见日了。后来新政稳定，百废待兴，他又颁布了一系列的政治法令，将阴间经济发展了起来，此后又修订刑法，更加有效地维持社会秩序。渐渐地，阴间强大了，在四界中也开始抬得起头了。”
“后来，天界派特使拿着契约向阴间索要钱财和粮食，那特使态度傲慢出言不逊，最后竟还话中明里暗里地以“出兵攻打阴间”作为威胁。结果鬼帝二话不说，当着特使的面，将那耻辱的契约撕得粉碎。特使当时就傻了眼，气冲冲地回天界告状，结果倒还被罢了职。”
暮之说到此处，幸灾乐祸地笑了笑。
“鬼帝说一不二，手段强硬得很，连天帝也不敢像之前那般肆意妄为。”暮之向前倾了倾，道，“所以说，如今出现了这样一个将阴间带出雾霭的铁血君主，只要是有点政治理想的热血青年，没有一个不想成为与他并肩作战、为他肝脑涂的臣子。一则因为崇拜，二则是愿助他再创盛世辉煌。”
暮之说得唾沫横飞，一把鼻涕一把泪：“我只愿站在君王身后，默默燃烧自我就很满足了。”
焦棠感觉他一腔热血都要溅到车厢四壁了。
她靠在床边凝思：弱国无外交，在古代同样适用，只是想不到印象中向来温文尔雅的玄琇，竟然在外交上如此霸气强硬，在清理乱党时如此铁血手腕。怪不得外界传言鬼帝脾气不好，原来是从这些事情上得出的谬论啊。
不过……二皇子？
“玄琇他不是嫡长子吗？”焦棠脱口而出。
暮之气得炸毛：“不得无礼，要称‘鬼帝陛下’才对。”
“阴间难道不流行嫡长子继承制么？”
“是嫡长子继承制没错，只是大鬼殿放弃了皇位，失踪数年未归，国不可一日无君，皇位自然就轮到二鬼殿咯。”
哦，对了，焦棠记起了小呆瓜。
可她没想到，玄琇的哥哥竟然是失踪……
“那鬼帝陛下的大哥……怎么称呼？”
暮之小心翼翼地压低声音，凑到焦棠耳朵边儿轻声道了句：“玄……琛……”
小呆瓜的父亲叫玄琛，她记住了。
说不定她这一趟阴间之旅还能顺便偶遇一下当年的大鬼殿呢。
聊了一上午，暮之也聊累了，躺在床上盖着本书呼呼大睡起来，直到饭堂车厢飘来一阵阵饭菜香气，将他从梦中唤醒。
焦棠拉着帘子在床上研读了许久的古文字，正巧也饿了。
于是两人结伴去饭堂车厢买饭。
“哇，好多人。”在看见前面两条长龙后，焦棠不由得感叹。
“那我们待会再来？”暮之正欲走，便被焦棠大力扯了回去。
“等下就没饭了！我才不要饿肚子呢！”
“这么大一铁锅，哪里一时半会卖的完？”暮之气恼地叉腰，说，“你告诉我，你到底要吃多少？到底要吃多少——”
“你不介意可以量量我的胃，正好我自己也能有个清楚的认识。”
暮之简直气得不行，无奈之下，只有陪着她排队。
他想，自己这一辈子，何曾排队排得如此焦头烂额过！真是忍不住想要翻白眼。
星龙车厢空间还是足够大的，鬼魂们靠右边依次排队打饭，呈完饭后，又从左半边车厢回到自己的位置。
此过程中，没有任何鬼魂挡在路中央妨碍交通，或者喧哗打闹扰乱队伍秩序，因此虽然排队的鬼们比较多，但队伍前进速度还是蛮快的。
焦棠不禁悄声对暮之赞叹了一下阴间鬼魂们的素质优良，谁知暮之一句话砸过来：“在阴间，公共场合不守规矩是犯法的。”
焦棠赶紧目视前方，闭紧嘴巴，谨慎追上掉了一截的队伍。
该轮到她挑选的时候，焦棠舔了舔嘴，笑盈盈地从第一样菜开始，挨个点了一份：“糖醋排骨两份，回锅肉一份，这个蒜蓉开背虾也来两盘，再来份番茄炒鸡蛋，还有那个……翡翠柠檬乌鱼汤，麻婆豆腐也要，香菜牛丸小火锅也来一份吧，再帮我夹几块酥饼吧……”
她虽说要得多，但确实也没耽误多少时间——毫不犹豫地每个菜打一份，其实真比艰难地挑出三个菜更节约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