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代嫁公主（15）
程媛媛抽出帕子抹了把眼泪鼻涕，怕恶心到黎恒，抹完了还动作小心的将帕子卷好放到一边，抽了抽鼻子，“皇上你看，我没骗你，我又不是唱戏的眼泪说流就流，我是真不能吃辣味的东西，您先吃着，我去唔……”梳洗梳洗。
程媛媛话没说完，就见黎恒照着她惨不忍睹的脸动手……不对！是动嘴了。
程媛媛不及感叹黎恒不怕脏苦的高洁品质，唇上的触感直击灵魂，让程媛媛瞬间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程媛媛流泪流的更凶了。
如果流于表象的东西还不能让程媛媛确定，来自灵魂深出的熟悉感已经完全可以让她下定结论，面前这个人，就是她上个世界所爱以及愧对的那个人。
黎恒慢慢放开程媛媛，眉头没有松开的迹象，盯着程媛媛再次被泪水打湿的脸，语气不悦：“朕亲你是对你的恩宠，你不知感恩也就罢了，居然会厌恶如此，看来姚勇送你来和亲，你心中有诸多不甘，既如此，朕看也不用这般麻烦，明日你便启程返回醴国，至于醴国边关的那几座城池……既然没有交换的条件，那朕只能却之不恭了。”说罢，人已经起身向门口走去。
程媛媛还有些缓不过来神，但她知道黎恒要走，身体已先于意识做出了反应。
几步追上黎恒，程媛媛从后抱住他的腰，“你不能走。”程媛媛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像是受了极大委屈。
黎恒以为是自己最后的威胁起了作用，心中涌起莫名的失望情绪，神色越加冰冷，只是听到程媛媛的似是委屈的声音，如何也无法将怒火发泄到她的身上。
泪水很快被收住，取而代之的是失而复得后的巨大喜悦，程媛媛趴在黎恒的背后，笑容越来越大，如果不是刻意压制，她已经笑出声了。
“抱够了吗？”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工夫，黎恒语气冷淡的开口。
程媛媛很想说她没抱够，只怕太过热情令黎恒生疑，所以慢慢放开了黎恒，从他的背后转到他身前。
“醴国于我没有多少感情可言，我不在乎你攻下它多少城池，也不在乎有多少醴国子民成为你的刀下亡魂，所以我并非因你的威胁才会……我是真心想要留下来，留在你身边，尽我所能的，最长时间的留在你身边。”说到时间二字，程媛媛眼中难掩悲伤，这次她能在黎恒身边停留多久呢？
大婚之期将近，难道她三日之后就要离开这个世界吗？她才找到他，他们的感情还未开始，就要承受再一次的离别吗？
眼中的悲痛满的黎恒都看不下去了，他开口，“是么？最长时间？那是多久？你的作用就是醴国送来和亲阻止朕进一步攻占醴国城池，结果你说那些你都不在乎？你觉得朕会信吗？”
“……”好吧，换作程媛媛，她也无法相信，立场决定了她的话无法取信于黎恒。
浅浅笑了下，程媛媛对于黎恒的不信任表示理解，本想邀黎恒把没吃完的饭吃完，结果黎恒一甩袍袖，走了。
等程媛媛追出去的时候，只能看到黎恒散发着冰冷气场的背影。
姚纯熙看了看黎恒离去的方向，又回头看了看眼睛鼻子通红的程媛媛，心生同情的同时，为自己没能真正嫁给黎恒而感到庆幸。
黎恒这一走，程媛媛直到大婚典礼之前，都没能再看到他。
三天里，程媛媛患得患失，愁的头发都快要白了，害怕仪式之后自己就将离开这个世界，想要阻止大婚仪式的举行，可根本见不到黎恒，再者这三天里许是黎恒的授意，荷香宫外守卫森严，她出去没问题，但是身后总会跟着一大队禁卫军，生怕她婚礼之前出现什么意外似的。
古人结婚和现代有很大不同，现代人结婚不管南北方，都是白天举行仪式，而古人不同，婚者，谓黄昏时行礼，故曰婚，所以黎恒和程媛媛的成婚典礼，是在黄昏时分举行，但作为新娘子的程媛媛，一大早就准备了起来。
程媛媛被一堆嬷嬷宫女簇拥着整理妆容，本人却心不在焉，或者更准确的说，她根本没心思去想接下来的成婚仪式，满脑子只剩下仪式结束了她就将离开这里。
“公主，大喜的日子，咱们多笑笑，别老绷着脸，这样皇上看了可不会高兴。”天烬国派来的老嬷嬷眼睛毒，一眼便看出程媛媛有心事，她资历老，带过儿时的黎恒，所以在这皇宫里很有话语权，对程媛媛说话，自然少了几分恭敬，多了些告诫和警醒。
程媛媛低声应了，心里也明白再多的愁绪也无法阻止自己即将迎来的结局，打点起精神，与其期期艾艾患得患失，不如和黎恒认真将这段短暂的路走完。
心中释然之后，程媛媛心情好了许多，也开始正视这场她和黎恒的婚礼。
程媛媛似乎明白黎恒为何如此看重婚姻看重成婚仪式，那是他前世的遗憾，程媛媛留给他的遗憾，或许这是一次程媛媛弥补的机会。
程媛媛觉得宫女给她画的妆太夸张，丧失了原主姚静姝这张脸的天然美感，程媛媛将脸上的铅华洗尽，将持妆宫女挥退，自己亲自上妆。
半个时辰之后，屋内所有的宫女太监无不为眼前出现的美貌佳人所折服，包括姚纯熙，她一直认为这世上不会有人压过她最引以为傲的容貌，但这一刻她在程媛媛的身上体验到了危机感。
所有人惊艳的目光最终定格在程媛媛靠近左耳的那片脸颊上，青色的颜料在原有的那块浅青色痕迹上勾勒出繁复而妖冶的花纹，犹如一朵绽放的彼岸花，这个世界的人没人认得彼岸花，他们只知道花美人美，却不知这花背后的含义，若是知道它的含义，老嬷嬷一定率先出言反对。
人面妆花很快就消失在了大家的视线中，人们意犹未尽的看着程媛媛脸上多的那条面纱，程媛媛对上姚纯熙疑惑的目光，她靠近姚纯熙，低声在她耳边解释，“前路未知，明天是生是死，谁也说不准，我以你之名嫁给黎恒，可我毕竟是姚静姝，我也想嫁的光明正大一些，为自己活一回，我如此打扮，你不要介意。”
姚纯熙不知有没有听出程媛媛语气里的哀伤，她直愣愣的看着程媛媛，直到程媛媛由宫女搀扶着离开，她才缓过心神。
程媛媛带上面纱，又蒙了盖头，呼吸有些不顺畅，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她现在就是。
成婚典礼之前，程媛媛还有许多仪式要走，程媛媛不需要费心于此，只要按照宫女嬷嬷的指引行事就可以了，等到正式的婚礼仪式开始，自有礼部尚书在上方引导，所以一系列程序走下来，程媛媛晕乎乎的，大脑一片空白，然后就莫名其妙被送到婚房里等黎恒去了。
程媛媛坐在婚床上，非常安静，没有任何逾距的行为，尽量给黎恒一个尽善尽美的仪式。
皇上大婚，不兴闹洞房这个环节，关键是没人敢闹皇上的洞房，特别是黎恒这个皇上，所以黎恒在程媛媛被送入婚房没多久，就也跟了过来。
程媛媛听到门开门关的声音，很快一双描金纹的玄色官靴出现在程媛媛有限的视线里。
黎恒舍弃了放置在程媛媛身边的那只称杆，直接用手将程媛媛的盖头掀开，目光落在程媛媛挡住半边脸的面纱，动作一顿，随即挑眉，目光在程媛媛脸上来回划拉。
“……”程媛媛对上黎恒审视的目光，轻轻勾唇，面纱随着她这个动作微微起伏了一下，面纱下的肌肤若隐若现。
黎恒隔着程媛媛的面纱捏住她的下巴，倾身压了上去，稍稍一用力，两人便同时倒向了大红的婚床。
“皇上，你是不是太着急了，咱们还没喝合卺酒呢。”
黎恒手指划过程媛媛脸颊上的彼岸花，眼中掠过一丝暗色。
“酒什么时候喝都一样。”
程媛媛发出一声轻笑，“皇上这话说的不对，合卺”礼毕，掷盏于床下，使之一仰一复，寓意阴阳和谐，合卺是婚礼上至为关键的环节，皇上那么多仪式都走过了，这最为关键的一步却舍去了，不觉得本末倒置么？”
黎恒手指隔着面纱抚上程媛媛喋喋不休的嘴，拇指用上些力气，将之反复揉了揉，“既然你这么想喝……”黎恒另一只手不知什么时候摸上了程媛媛的腰带，说到此处，手上微一用力，腰带毫无抵抗的被抽了出来，不等程媛媛护住失去束缚而散开的衣服，黎恒借着手上的红绸腰带已是把不远处桌上的酒壶勾了过来。
没用酒杯，黎恒嘴对着酒壶直接灌了一口，然后嘭的一声扔了酒壶，掀开程媛媛的面纱，嘴朝着程媛媛覆了上来。
程媛媛下意识闭上眼睛，微微张口，将黎恒渡过来的酒水尽数接纳，然后……程媛媛哭成傻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