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江山易主 回不去了。 - 剑尊他为何抢亲 - 青猫团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第97章 江山易主 回不去了。

待萧倚鹤想办法逃出碧霄殿时,蓦地抬头,只见血光蔽日,一张巨大的法阵盘旋在云际,仿佛一只徐徐瞪视着大地的赤色旋涡,整个天地间都狂溢着师尊的灵力。

他霎时御剑而起,伫立云头时下意识向薛玄微闭关之处遥望了一眼,便狠下心,扭头向着血色最浓处一路飞驰。

曾经繁华平和的城镇陷入了一片哀嚎当中,他纵剑而往,与几名衣饰眼熟的修士擦肩而过,那几人踏在剑上跌跌撞撞,神色慌张惊恐,好几次险些一头扑下高空。

他犹豫了一瞬,伸手将两人用力捞起,推回剑上,猛然的施力震荡到身上因挣脱锁链而擦出的伤口,他捂住手臂,皱眉问道:“究竟发生何事?”

两名弟子满脸血污,涕泗横流,在看到萧倚鹤时,脸上的惊恐更胜一层,突然尖叫起来。若非是在剑上,恐怕都要当即跪下来给他磕头:“萧倚鹤!饶……饶了我们吧!”

萧倚鹤看他俩吓得语无伦次,恐怕也说不出什么来,只厉声道:“说话,我师尊在什么地方?!”

世上无人见过剑神山宗师的真容,但是当天地动摇,血眼苏醒的时候,众人望着云头衣袍翻滚的年轻道人,以及那一身登峰造极的磅礴修为,下意识便都知道他究竟是谁。

――那种俯视众生的震撼力,与传说中只身搏杀天魔、单手阖闭鬼蜮之门的“清河真君”简直一模一样。

两人哆哆嗦嗦指了个方向,还未缩回手,面前的人已经如一贯飒踏流星,纵剑而去。

途径临安郡时,见城中某处莫名笼罩着一方防护阵,无数百姓都争先恐后地往阵内拥挤,还有人哭着喊着求里面的人把孩子接过去。

他本以为这阵是南荣家所为,但趋近了才发现那阵法笼罩之处并非是什么寺宇,也不是追月山庄分立在人间的道观――竟是千金楼。

萧倚鹤恍惚记起,师尊走前的确说过,待天门大开之后,会带着千金楼的香酥鸭回来接他去往上界。

然而此时结界隔绝的内与外,宛如一道鲜明的生死交界,结界内的人瑟瑟发抖地望着外面横尸遍野,无数的人狂奔在街头,就突然毫无预兆地倒下,生魂被抽往天穹的血阵,而身躯如一尊破旧的石像渐渐灰败下去。

身着月纹袍的追月山庄弟子们在其间穿梭,为百姓们支起一个个微不足道的小小阵法。

萧倚鹤看不到南荣麒在哪,但此时也无力去寻,只能竭尽所能扔下数个守护结界,不及灰头土脸的弟子们仰头朝他道谢,就已继续穿行而去。

抵达血阵正下方时,云头翻滚如沸,仿若洞开了修罗地狱的大门!远远的一位白袍似雪的仙人立于云上,衣袂剧烈翻渡,成千上万的冤魂骸骨聚集在他身周,充斥着扑鼻的腥煞之气。

他手上托着一只婴孩的魂魄,眉目柔和地看着,然后又在婴孩凄厉的哭叫声中,面色不改地将它推向了头顶的血色法阵。

小小一点清淡魂色,刹那间被阵盘所吞绞。

萧倚鹤望着他,几乎不敢相信那便是自己柔眉善目的师尊――记忆中,在自己十岁当下全家覆灭时,师尊曾跨过一片废墟朝他走来,替他挡住了面前无数的流言蜚语,轻轻地抚摸着他的发际,问他要不要随他而去,做他的徒弟。

那时的萧倚鹤仰头看他,就像是于无边昏暗之中见到的一缕曙光。

然而如今,这缕曙光正一点点地掐灭他所惜爱的人间,再一次将他推往无底深渊。

“――轰隆!”

一阵惊天动地的巨响,宛如地心里炸开了道道惊雷,五州万里河山猛烈摇动,萧倚鹤愕然望去,十二条地脉竟接连被拔起,似一根根抽离而出的龙背脊骨。

山河倾轧,江海倒流!

――这便是师尊所说的“开天门”之法?!

如此所召来的,究竟是升仙之门,还是魔域之门?

汇聚向阵盘的磅礴灵流凝成了一股飓风,令萧倚鹤寸步难行,连撕心的呼声都被转瞬湮灭在狂风恶浪中。

与此同时,一大片乌云黑影从四野赶来,近了萧倚鹤才看清,那并非是乌云,而是密密麻麻的成百上千的修士,各个剑拔弩张。

突然一道碧影绕过一片云头,朝他飞快赶来,在萧倚鹤正要一头扎进风团中时,猛地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臂,将他拽了回去。

萧倚鹤困惑地看了一眼,来人脸色也极为难看,像是经过了数场恶战。

“段哭包?”

段从远已来不及跟他计较这个诨号,只迎着风朝他飞快喊道:“快走!百家将至,他们皆是为讨伐魔宗……剑神山而来。世家大宗死伤无数,我们清静宗也是……你此前从未出现在战场上,他们已找你许久了,方才也不知是谁,突然来报信说你在此处……总之,趁他们还没到,你现在走还来得及!”

萧倚鹤道:“你问也不问就叫我走,万一这场祸端真是我惹出来的呢?”

段从远急急推了他一把:“你也就惹猫惹狗还行!惹得了这么大的乱子吗!”

萧倚鹤“噗嗤”笑了,想到之前那两个差点跌下剑去的修士,又不免觉得讽刺:“这么快就改口叫我们魔宗了。怎么,这些咸鱼散沙似的半吊子,喊着要讨伐魔宗,却对付不了师尊,转而来对付我吗?”

段从远被噎了一下,喊道:“萧倚鹤!我好心跟你通风报信!你快滚吧,别掺和了行吗?”

“不行。段从远,这祸端还真和我有关。”萧倚鹤不由分说打断了他,已两指一拂,祭出了玉箫知我,“师尊因我而入障,也该由我亲手了结。”

段从远绝望道:“你了结个屁啊,天地都快被搅翻过来了!你是能手刃剑神山宗师,把那十二条地脉摁回去,还是能把脚下被尸骸淹没的江河淘洗干净?――你疯了吧,事情已到了此种地步,你怎么了结?!”

一道飞剑射来,不知是谁发现了萧倚鹤的踪影,段从远眼疾手快地将他往旁边一扯,两人耳旁同时刮过剑影呼啸。

段从远有惊无险地回头去看他:“你还是……”

他一顿,将手下的衣领往旁边又拽开一点,看见里面一道道纵横交错,血糊着布,伤黏着淤,烂糟糟一片,像是笞伤,又像是挣痕,他大为震撼:“萧倚鹤,你这是怎么――你师尊干的?”

萧倚鹤把衣领遮上,久久凝视着云头翻滚之下的云袍仙人:“我没疯。我师尊致世间血流成河,自当不配被人叫一声宗师,但他的头颅也不配他们来剿!”

“告诉那群草包乌龟,既然他们只有此种能耐,那么三日后此时,叫他们来剑神山下谒见‘萧山主’!”

话音未落,他手中玉光乍起,雪色玉魄与金色灵流,刹那间将此扇云层映如朝霞。萧倚鹤飞身而起,在段从远的惊呼声中踏云而去,似一弧利箭,刺入了那疯狂扭转的旋涡当中!

与此同时,血眼之下。

宗师静静地拨弄着浮在身边的一块骸骨,他看着这块骨的眼神,与看其他笔墨杯盏没什么区别,只是翻过来看到骸骨内侧有一道深入骨殖的利剑之伤时,才似联想到什么,微微皱起了眉锋。

片刻,他放下骨片,扭头看向飓风边沿,黑云交叠之间隐隐步入了一道清瘦身影。

金雷在他周遭霹雳而下,他不止步;阴冷狂风刮破了他的手臂面颊,他仍向前。

宗师脸色微变,猛地立于剑首,不可置信地唤了一声:“……倚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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