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车
选车
“呃……”薄煜尴尬地看了一眼应龙,又在视线对上的前一秒火速移开。
其实如果不是胡椒提起，他差点都忘了应龙还没有改车票的问题了。
“这不是随便就能过的地儿吗？”应龙眉头蹙起。
“当然不是！”胡椒低吼道，“我不是给你讲了吗，我们是违规或改签才得到车票的。而且你看看她。”
胡椒撅着嘴冲检票口方向示意：“刚才你也都看到了,乘务员必须要出示车票才会打开门的。”
“我有车票啊。”
应龙从兜里掏出一张白纸,胡椒伸头瞥了一眼,在看到目的地写的“归墟”二字时不屑地冷笑一声。
“你自己看看目的地写的哪儿？和我们的一样吗？我们的终点站可都已经改成南川了。”说着还特意点了点自己车票上的“南川”二字,“喏,你自己好好看看，别是因为年纪太大的老龙要带老花镜了。”
应龙嘴角一挑，含笑地“哦？”了一声。
忽然幻视自己是千瓦电灯泡的薄煜：……
“那个。”薄煜小心翼翼地举起手，“我认为要不先让先生去试试呢？毕竟z321的火车运行逻辑应该是照搬现实世界的，在现实世界里如果你买不到目的地车票的话，其实可以买远途的，然后中间下车。所以我想着在这里是不是也能通用……”
他的声音越说越小,都快变成蚊子了，头更是埋进了脖子里,仿若一个被没回答上问题的学生。
应龙倒是很开心,颇为满意地拍了拍薄煜的肩膀,夸奖道：“小煜说得有道理！我现在就去试试！”
“喂——”胡椒见他真的走去了验票口，赶忙大声呼唤，试图拦住。
可是已经晚了，应龙直接把车票递给了乘务员,甚至还生怕乘务员没看见,主动提醒道：“我的票是去归墟的,在这里下没事吧。”
乘务员在听到“归墟”二字时眼睛都亮了，直接从椅子上蹦了起来,原本标准的45度微笑也上扬到了不可思议地高度：“可以！当然可以！”
只见她把车票放到鼻子下，不同于前几个只是走流程、过一遍的敷衍，这次的乘务员简直快要把周围的氧气全都吸进去了。只见她眯起眼睛，表情十分享受。薄煜记得之前他只有在刚进站检票时才见过乘务员如此失去职业习惯的模样。
应龙怎么也想不到世界上竟然有人能闻张纸闻成这副德行，嫌弃的同时还不由得有些无语。如果把这种人丢进藏书阁还不得升仙喽？
“所以可以吗？”见乘务员一直闻也不给答复，应龙有些不耐烦。
“当然！我们也提供换票窗口的！”乘务员很激动，“只要你愿意把车票留下，就完全可以进！”
她突然想到什么，变得有些犹豫：“不过去往南川方向的车已经走了，现在只剩下改造点了……”
她深知改造点是个什么地方，可又怕眼前高大的男人突然反悔、收回车票，刚想试图给予好处的时候，就听见一声“好”。
乘务员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谨慎地又确认了一遍：“你刚才说的是‘好’？”
“对。”应龙压低嗓音，“你不同意？”
“怎么会呢！当然，我当然没问题！”乘务员生怕应龙反悔，赶忙按下按钮让左侧的栅栏擡起，“欢迎14788，希望你好好进行改造，吸取教训，做一个文明礼貌的居民，不再触犯z321规则。”
“他这算是成功了吗？”胡椒伸长个脖子望去，担忧的心和栏杆一样擡在半空中，生怕乘务员不认。
薄煜：“应该吧，你看他们都会和了。”
“呼——那就好。”胡椒后怕地拍拍胸脯，“那我也去验票了？小煜你也赶快过来。”
薄煜点点头，目送着胡椒交完票后的栏杆擡起，知道该轮到自己了。
他走之前又回头看了一眼出口，可那里只有一堵白墙，严丝合缝，完好无损，丝毫看不出不久前还有一节长到无法望见尽头的楼梯，似乎是在告诉所有玩家们回去的路已经堵死了，唯一能去的只有改造点。
“请尽快出示车票，检票口即将关闭。”
乘务员的声音从不远处响起，也唤回了薄煜的视线。他慢步走了过去，把车票乖乖地放到了台面上，等待着乘务员的检阅。
和其他人的流程一样，一秒钟就结束的嗅闻环节让乘务员不假思索地按下了一个按钮：“欢迎14790，希望你好好进行改造t，吸取教训，做一个文明礼貌的居民，不再触犯z321规则。”
“谢谢。”薄煜对着乘务员微微一笑后便朝着大部队方向走去。
也就是在他迈进栅栏的一瞬间，大雾再起，不过从他们的视角看，是栏杆外的世界被迷雾笼罩，他们区域里的道路和车辆依旧清晰可见。
俞北北挥挥手：“来了，14790。”
薄煜眼睛瞪大：“你怎么知道？”
“我们猜得没错，数字的确是失去玩家身份的顺序，无论是像吴山正老人他们在车上变成乘务员、还是字语和我们去往不同的目的地，只要不再是玩家，就会得到新的号码。”
“上车先用座位号，下车又用一串数字，为了把我们名字剥离开，也算是‘煞费苦心’了。”秦洛冷笑。
“你们的意思是进入怪谈里的人数已经一万四了？”应龙眼眸里闪过一丝危险的精光，“为什么我不知道？”
“你先等下，我有三个地方要纠正你。”胡椒伸出三个手指，“第一，我们不是进入，是误入；第二，是一万四千七百九十好吧，你少说的数都能顶一辆火车了；还有第三，我们也搞不懂，所有坐上z321的人在上车之前都有主动离开的借口，而且就算长时间身边人也不感觉奇怪、更没人去报失踪。”
“能远程操控意识的能力啊……”俞弓珩眯起眼睛，“要是放在之前我还会多想，但自从感觉是草台班子后，总感觉对不上。”
冉奕忽然开口打断他们的对话：“好了，先不说这个了，现在最关键的问题是下一步该怎么做。”
“我们应该是要去改造点没错，可是该怎么去呢？”胡椒眼睛扫到路边摆放的一堆各式各样的车辆，有些无语，“这些车……难不成是让我们自己去吧？”
“看起来是这样。”文瑶绕着车辆走了两圈，“没有发现指示图，车里面也没放地图。”
“我怎么感觉都不用地图呢，你看看，就一条直路，想迷路都难。”秦洛对于没有地图没有任何担忧，转身就观赏起了路边摆着的各种交通工具。
不知道是不是摆置的人有强迫症，车辆以从大到小的顺序依次排开，而且种类繁多，只有是市面上有的，都在这里摆着——有独轮车、有滑板、有自行车、四座的小轿车……甚至连长达十几米的大巴车都有。
秦洛：……
他努力忽视掉排在队尾的一台过于庞大的大货车，转头看向众人：“选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