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两线作战

夜幕逐渐降临。

外出捕猎的信天翁纷纷归巢，将肥美的小鱼小虾喂给饥饿的雏鸟。

为了更好地没入夜色，糖糖变成一只乌鸦，神不知鬼不觉飞到圣园附近。

守夜的赫斯珀里德斯仙女静静地坐在金苹果树下，神态安详，眼皮微合，仿佛正在冥想。

掉落的成熟金苹果被仙女们捡光了，只能从树枝上现摘。

糖糖钻进层层叠叠的枝叶之间，挑选一根相对纤细的枝条下嘴，半分钟后，枝条断裂下垂，她双爪抓紧枝条朝外拽，枝条与树干分离，发出轻微脆响。

仙女的眉毛动了动，没有起身查看。

糖糖抓着挂了三颗苹果的枝条往岩壁飞，岩壁临海的一面被风水侵蚀出一些小型洞窟，她把苹果塞进洞窟，衔来海藻挡住洞口。

“我的妈啊，这样偷虽然隐蔽，效率实在太低了，得想想别的办法。”她用脑袋撞着岩壁，“都怪赫尔墨斯，非逼我亲自动手，换成他，整树的金苹果早没了。”

乌鸦带货少，来来回回要跑好些趟，她只想赶快偷到足够的苹果，早点儿回奥林匹斯喝密酒。

“有了！小时候看《动物世界》，蟒蛇是夜行生物，能完整地吞下猎物，并且善于攀援。”

她几乎榨干了记忆才在脑海中呈现出一整条蟒蛇的形象，又费九牛二虎之力将蛇鳞构想成纯黑色。

“呜呼，大蟒蛇，变身！哦漏，我的眼睛！”

蟒蛇的眼睛看起来很大，视力却非常糟糕，只能看清1米以内的东西，它靠一种叫做唇窝的器官来捕捉动物释放的红外线，在大脑中形成动物的影像，判断是否是自己的猎物。

洞窟里没有其它活物，金苹果是散发着自然之力的圣物，在蟒蛇面前像三颗红彤彤的小煤球。

“新发现，金苹果能释放红外线，等回到家乡，我要向《神话大百科》编辑部投稿。”

糖糖扭动着颀长的身躯向前爬行，路上碰到几只夜行性的小动物，野兔和老鼠一察觉到她的存在就惊恐地跑开了，刺猬蜷缩身子，亮出尖锐的硬刺示威。

“大胆！你个浑身冒刺的傻小子有几条命，敢跟我大蟒叫板？”

牛皮吹得响，糖糖还是绕过它走了。

吞一只小小的刺猬不难，难的是消化道穿孔大出血，却找不到外科医生来缝合。

草丛里跳过一只豹纹蛙，身姿极为灵巧，糖糖不由多关注了它两秒，一团红红黄黄的影子从她头顶掠过，快速而准确地抓住了豹纹蛙。

豹纹蛙疯狂地挣扎，被影子抓到一棵树上，糖糖仔细分辨红外影像，发现捕食者是一只体型硕大的短耳猫头鹰。

“猫头鹰可是中小型蛇类的天敌，还好我变的大蟒蛇，足足有5米长。”糖糖嘶嘶吐着信子，暗自得意。

她移动到圣园篱笆脚下，绕了半圈，没发现铁蒺藜或者捕蛇网之类的陷阱。

小心又小心地滑到金苹果树下，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

赫斯珀里德斯倚靠着树干，好像睡着了。

糖糖静谧无声地攀上树干，一口咬住一颗苹果，头颈猛烈后仰，滑溜溜的金苹果落入食管。

她静止了十五秒，周围没有异常响动。

安全。下一颗。

蛇的天分很适合偷东西，五分钟后，她肚子里贮存了一大堆金苹果。

“大功告成，准备开溜！”

她喜滋滋地回到岩壁，一颗颗往外吐金苹果。

金苹果表面沾了一薄层胃酸，影响不大，擦擦就干净了。

她再次变回云雾，挥动双蛇杖，轻盈飘逸的神力裹住她，将她带离海岛。

一小时后。

赫尔墨斯独自坐在香花环绕的庭院柱廊里，有一搭没一搭地弹着琴。

夜露深重，一团雾气朝他飘过来，停留在柱廊上空。

神使放下亲手制作的里拉琴，舒服地伸了个懒腰，挂着清爽悠闲的笑容点了点头。

雾气骤然消失，一位身形矫健的年轻男子出现在他身边，手里拎了只鼓囊囊的粗麻布袋。

赫尔墨斯搂住男子的肩膀，和他有说有笑地走回神殿。

同一时刻，“厄洛斯”正伴在阿弗洛狄忒身边，朝阿瑞斯历数阿波罗的“罪状”。

“……父神，我们怎么能忍受这等侮辱，母神已说动了狄俄尼索斯，我们一起想办法报复阿波罗。”

阿瑞斯脸上阴云密布，眼中燃烧着熔金化石的汹涌怒火，却半晌没有应下美神母子的请求。

阿弗洛狄忒不满战神的反应，眉头一皱：“脾气火爆的阿瑞斯，我壮实好斗的爱侣，你这是怎么啦？难道上次和阿波罗一战失利，让你失去了素日的勇气？”

“不是的！阿弗你别乱猜。”阿瑞斯矢口否认，心烦意乱地打翻了手边的酒壶。

阿弗洛狄忒心中的不满上升到了极点：“为什么不答应我的请求？是因为我无双的美貌和爱情，还不足以打动你钢铁般的雄心，令你热血沸腾地击碎阿波罗的骄傲吗？”

阿瑞斯一掌拍向自己的胸膛，战争神殿的空气瞬间凝滞：“不是我不想找阿波罗寻仇，是母神命令我这段时间好好待在神殿里，绝对不要轻举妄动。”

阿弗洛狄忒的脸色有些难看：“天后…偏偏在这种时候…她有没有告诉你原因？”

阿瑞斯两手一摊，神情焦灼而烦乱：“没，母神总是这样，从来不把事情讲清楚，我常常被她的要求折腾得晕头转向，但若我不肯听她的，很长一段时间都会没好果子吃。”

阿瑞斯作为宙斯和赫拉的亲子，因性情鲁莽粗暴，不受位居万神之巅的父母待见，在奥林匹斯众神皆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