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雅典娜闪亮登场
宙斯被疼痛折磨得几乎丧失理智，不管不顾地咆哮道：“你们这群渺小脆弱的虫豸，我不需要你们任何的维护和拥戴，我只须严厉地惩罚所有胆敢忤逆我的家伙！”
赫拉在宙斯的手臂上刻下两条深深的伤口：“呵，你疯了。”随后，她对准宙斯的心窝，打算洞穿神王蓬勃跳动的神圣心脏。
强大的主神不会死亡，但过于严重的伤势却会令祂们陷入漫长的深度昏迷。赫拉这一刺意在彻底瓦解宙斯的战斗力，同时，和雅典娜一样，她也希望成为给予宙斯最后一击的神，从而赢取众神的敬畏。
可她忘了，老狗急了还会跳墙，何况一代威风八面的神王呢？
宙斯突然一扫颓态，紧紧握住她的手。
那只手攥着折磨他的淬毒匕首，薄如蝉翼的利刃散发着阴惨惨的绿光。
宙斯毫无迟疑地捏碎了赫拉的掌骨。
赫拉惨烈地痛叫着，匕首从掌心滑落。
宙斯麻利地接住匕首，捅向赫拉的胸口：“亲爱的姐姐，去见塔尔塔罗斯吧。”
赫拉脸色惨白，却已没有力量挣脱或逃离。
她并不相信赫菲斯托斯精心打造的盔甲，能完全抵挡住宙斯绝情刺来的刀锋。
实际上，刺杀宙斯的匕首也是赫菲斯托斯的手艺。为了保证它能伤害宙斯的神体，赫拉对瘸腿的儿子千叮咛万嘱咐，要他使用最上乘的矿石，以最精纯的烈火和最澄净的泉水来煅烧和淬炼这把武器。
匕首上的九头蛇毒由赫拉亲手涂抹，每烤干一次，她便再抹一层，足足抹了九层。
匕首的尖端接触到弧线优美的胸甲表面，轻而易举地陷了进去。
就在赫拉绝望地闭上双眼，以为自己就要交待在这里的时候，晦暗的天际忽然音声大振，似有恢弘军势朝圣山进发。
金光一闪！
宙斯舍弃匕首，弓背勾腰跳到云端。
赫拉张开眼睛，低头一看——一杆笔直的镀金长矛，斜斜插在神使庭院中央的一尊赫尔墨斯雕像上，给雕像的脑袋扎了个对穿。
赫尔墨斯颤抖着抓住糖糖的手腕：“雅典娜，你个粗心的混蛋，我要你赔！”
糖糖安抚地拍着他的手背：“雕像代你遭罪，你必将全身而退。”
“雅典娜，你也要背叛我。”宙斯直勾勾地注视着武装到牙齿的战神女儿，语气平静得就像一潭死水。
“我并不觉得奇怪。”他继续说，表情木然，“你之前就这么做过，我却没有惩罚你，因为……”他轻轻地叹息着，眼里流露出复杂的情绪，“你是我亲自生下的两个孩子之一。”
赫拉爆发出刺耳的笑声：“哈哈哈哈，你能生下孩子，这是我听到过最好笑的笑话了，哈哈哈哈哈！”
宙斯没有看赫拉。赫拉眉尾一挑，言辞犀利：“你惧怕被后嗣推翻的命运，残酷地吞噬了怀有身孕的妻子墨提斯，墨提斯在你腹中孕育和生下了雅典娜，雅典娜在一片黑暗中成长，直到从你的头颅中跳出来。”
她顿了顿，声音染上些许沙哑：“狄俄尼索斯是忒拜公主赛默勒所孕，只不过……赛默勒被你的雷电烧死，你把胎儿取出来缝进自己的大腿罢了。”
“那段时日你连走路都一瘸一拐的，真是可笑，哈哈哈哈哈……”赫拉仰头长笑，眼角流出泪水，“你不可能不借助女神或凡人女子的身躯，独自生下孩子，而我和你不同，赫菲斯托斯是我——”
隆隆的声响打断了她的话，赫菲斯托斯驾驭着黄金的马车，来到母神身边。
“母神，这里危险，快跟我走！”赫菲斯托斯难得没有口吃，焦急地拉扯赫拉的手臂。
赫拉不动。
他一眼瞧见赫拉胸前泛绿的匕首，大惊失色伸手去拔：“您受伤了吗？！”
赫拉慢慢转向他，眼神前所未有地柔和，仿佛他还是个睡在襁褓中嗷嗷待哺的小婴儿：“我的孩子，只有你是完全属于我的，怪我从前被艳丽的荣光和浮华蒙蔽了双眼，对不住你……”
赫菲斯托斯强忍眼泪，两手抓紧赫拉的臂膀，用力将赫拉抱上马车：“我们走！”
他驾着马车风驰电掣地飞离奥林匹斯。
现场一片沉默。
糖糖第一个出声：“不管赫拉如何对不起他，赫菲斯托斯还是一心守护着赫拉，母子之间的纽带是最难斩断的。”
雅典娜举起长矛，高声宣告，确保话语传遍圣山的每一个角落：“伟大的宙斯，雷霆的执掌者，我敬爱的父神，我将在众神的注目下，挑战你神王的地位。”
宙斯又凝视了她半晌，缓慢地鼓起掌来：“好。我最优秀也最引以为傲的女儿，在所有可能威胁到我地位的神祇中，你是我最忌惮的那个。你继承了墨提斯无匹的智慧，武艺和谋略远胜暴躁的阿瑞斯，我十分期待你的表现。”
他展开双臂，胸前空门大开，那姿势不像准备战斗，倒像在拥抱相隔数百米的反叛女儿。
他手里没有任何武器，自从担任神王，他除了闪电不再使用别的武器。
“来吧，让父神看看，你究竟成长到什么地步。”
雅典娜深长地吐息着，战斗姿势摆得扎实而稳健。
她眼中的宙斯浑身挂彩，脚上破了个洞，肩头、手臂和胸腹尽是划痕，眉头紧皱，似乎承受着某种强烈的痛苦。
谨慎。
还是得谨慎。
面对宙斯这样的对手，一招错便全局输，全局输便下深渊。
宙斯原谅过她一次，不可能再宽容她第二次。
雅典娜对迁居塔尔塔罗斯没有丝毫兴趣。
她吸进最后一口清新的空气，胸膛鼓起，双手端平长矛，朝宙斯刺去。
再绚烂的流星都抵不过这辉煌的一刺。
宙斯双臂收拢至胸前，像防御阿波罗的金箭那样，不躲不闪，硬接迎面而来的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