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离开格兰特庄园
老车夫带着众人走出了血气浓重的里屋，轻轻地关上门。
仆人们默默地离去，胖女仆塔利亚还在偷偷抹着眼泪，路西法拍着海勒姆的肩膀，正想说些什么，却突然被老车夫拉开了。
老车夫抱着肩膀站在两人中间，丝毫没有让开的意思。
路西法也只好沉默，无言地看着另一边悲伤的海勒姆。
突然，紧闭的房门打开了，一脸平静的汉娜夫人走了出来。
她安静的来到路西法的面前，缓缓地对他说道：“从今以后，你不能出现在格兰特庄园。”
她的语气平静，神态正常，仿佛这个世界都已经与她无关了，可她的眼睛还是通红。
一直沉默的海勒姆对他母亲的决定提出了抗议：“可是妈妈，爸爸说过……”
“没有可是！”海勒姆的话直接被汉娜夫人打断了，她的平静突然被自己爆发的情感撕碎了，“你父亲死了！”
嘶吼之后是长时间的沉默，所有人都沉默了，想要抗议的海勒姆沉默了，又低声的抽泣起来。
路西法点点头，刚想说些什么，老车夫直接挥手制止了他：“夫人，我会安排车送他去白鸽酒吧，毕竟那是格兰特先生许下的承诺，虽然他还没有成年，但是那里应该是他现在唯一的去处了。”
等他说完，汉娜夫人微微颔首，拉着海勒姆走开了。
老车夫欠身，示意路西法跟他出去。
路西法知道事到如此，也不可能再在格兰特庄园停留了，他冲着格兰特先生的屋子鞠了鞠躬，先老车夫一步离开了屋子。
老车夫冷哼一声，紧随其后。
来到后院的马厩，路西法看到了一个站在马棚旁边的一个黑人青年正在准备马车。
黑人青年大约二十岁出头，正是精壮的年纪，皮肤像是油墨一样泛着光芒，这是寒冷的冬天，他却穿的很少，上衣袖子短的可怜，下身的裤子更像是破旧的麻袋，唯一完整的是头上的草帽。
看到有人过来，黑衣青年连忙行礼。
老车夫还没有从情绪中走出来，根本没有搭理毕恭毕敬的黑人青年，他仔细地检查了准备好的马车，角角落落都没有放过，检查好了之后吐了口吐沫：“还行，把他带过去吧，以后他就跟你住一块了。”
黑人青年小心的回话：“是，他也是酒吧的工人吗？”
老车夫嘿嘿地笑了起来：“工人？在你面前的可是路西法·赫莱尔，以后白鸽酒吧的主人了，哼！”
老车夫说完摇了摇头扬长而去。
路西法沉默不语的坐上了马车，黑人青年也跟着上了马车开始驾车离开。
现在路西法的心中已经平静下来了，他知道，在怎么悲伤都是无济于事了，杰西·格兰特已经离世，格兰特家也将要成为自己人生中的过客了。
这让他心中充满了怀疑，这就是那个满嘴老白京方言的神口中所说的惩罚吗？
深呼吸，他把自己的心情舒缓下来，急躁和猜忌不利于冷静的思考。
可他想起了杰西·格兰特这个壮汉的温柔一面，想起了和海勒姆一起的快乐时光，突然间原本平静下来的心情再次风雨骤变，砰的一声，他一拳打在了车门框上。
这一声没有吓到马，却吓到了前面的小车夫，他哆嗦了一下，偷偷瞄了一眼后面，发现没啥后续声音之后，继续老老实实的驾车前行。
约莫半个小时，马车缓缓停下，路西法下了车，看到了眼前这乌烟瘴气的酒吧。
此时正是傍晚，正是酒吧应当火热的时候，眼前这酒吧却只坐了一排臭汗淋漓的工人，正抱着啤酒痛饮。
至于酒吧里面的散座，则几乎是空无一人。
路西法皱皱眉头，这些工人身上的汗味简直要熏死他了，隔着四五米他都能闻到这股酸涩的味道，简直就像是一条藏了十五年的臭袜子挂在他的鼻子上一样。
他回头对这个黑人青年闻到：“这就是白鸽酒吧吗？”
黑人青年点点头：“赫莱尔老爷，这就是白鸽酒吧。”
路西法摆摆手：“我比你还要年轻，叫我路西法就好，对了，还没有问过你叫什么。”
黑人青年赶忙回答道：“我的名字是阿曼尼，老爷……路西法。”
路西法又看了酒吧里面一眼，实在是迈不开腿走进去:“阿曼尼，这里有后门吗？”
阿曼尼看看屋中的几个顾客，心领神会地点点头，又重新路西法上了车，来到了这条街道的另外一面。
这个街道上有个矮小的大门，勉勉强强把马车放进去。
进来之后，路西法才发现和大门相比，里面宽阔了许多。
硕大的马棚，几乎盖住了整片院子，但是马棚下面只有两三匹马，并没有太多的马匹，甚至草料都没有很多，说明这个地方的管理者并没有准备多养马。
正在他观察四周的时候，阿曼尼体贴的介绍道：“因为很久之前格兰特家的皮革生意有一些在这边交易，所以院子就需要大一些，马棚也是用来防雨的。只是后来有了码头，这边的生意就都取消了，马棚也就成为了我们住的地方。”
路西法有些惊讶：“冬天你们也住在这里面吗？”
阿曼尼憨厚地笑笑：“我们没资格住到房子里面去，虽然里面有空房，但都是给客人准备的。”
路西法有些不满，冬天住在外面不把人冻死：“这个地方谁是管事？”
阿曼尼回答道：“汉姆老爹是这里的管事，他负责这边的格兰特家族生意。”看着路西法面色不虞，他又刚忙说到：“汉姆老爹是个好人！他还给了我们毯子来御寒，我们怕别人发现说闲话，所以都藏在干草下面了，晚上才会拿出来。”
听到这，路西法才缓和了脸上的表情，如果真的是一个有着高贵的资本家血统的管事掌管这里，他不介意接手第一天就清理门户。
阿曼尼看到路西法脸色多云转晴，小心的说道：“您要见见汉姆老爹吗？”
路西法点了点头，阿曼尼前面引路，带着他走进了酒吧的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