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就是师祖
一剑刺偏,清光在半空中划了个圆弧,堪堪收住。
执剑青年脸色冷淡地看着周政,对他的态度没有任何反应。周政僵住,一只手按在獬豸剑上,犹豫半晌还是没有拔出来。
“师兄?……为何?”
“你个倒霉孩子给我把峨眉刺捡回来,”嬴寒山抽出落龙弓,“信你就没个准话!”
“先把他放倒再问他!”
那仆役着装的青年一剑荡起,周遭木叶随着剑锋飞旋,罡风急扫过周政膝前,周政翻身跃起,拍出獬豸剑,剑花抖开,锵地一声扫落戴上锋刃的飞叶。
剑势未收后剑又起,青年剑势如月轮,层层扫向周政。周政握住獬豸剑默然站在原地,直到第一层剑光几乎扫到他的面颊,他才突然抽身。
快。人影快过剑光,一条银鳍黑鳞的鱼在水波间穿行。獬豸剑剑势直率刚猛,锋刃直直斩断重叠而来的寒色,几乎是眨眼睛周政就到了那青年面前。
“师兄!”他转腕横剑,用剑背拍在青年手臂上,“住手!”
青年眉头一跳,回剑来挑,剑锋撞上剑背,他自己倒是愣了一下。就在这个瞬间,一支白羽箭嗤地擦着周政耳边,钉进了青年的肩膀。<hr>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https:///或推荐给朋友哦~拜托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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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
青年眼神一凛,抬手想要斩断肩上的箭,身形却不由自主地晃了晃,他张口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惨白着脸颊歪倒在树下。
周政立刻丢下剑急行两步,跪坐下来。嬴寒山慢吞吞地踱到两人旁边,看了看他的脸色。
“是我原来对你用的那一招,”她擦了擦掌心用箭尖割出来的血,“不碍事,就是疼。”
青年闭眼捱了一阵,慢慢睁开眼睛,眼光却柔和下来。
“你不是青云宗的人?”他问。
“我不是。”嬴寒山说。
“你身上倒穿着他们的衣服。”
“我穿着青云宗的衣服就得是青云宗的人?瞿西涛身上穿着人的衣服,他就不是条老狗了吗?”
……不行,辱狗了,得换个说法。
青年笑了一声,又闭上眼睛,周政耷拉着不存在的耳朵在那里自顾自悲伤,突然被拽了一下脸。
“嘶,师兄!”
“……脸倒是真的。”他叹了口气,“师弟?真是你?”
听出这话里的暗示,耷拉下来的狗尾巴狗耳朵一瞬间又扬了起来。“我就说你不是想和我动手!真是我!师兄!我是周政!宗门大课把你那份交上去下课被戒律堂捉住叫你去捞我的周政!”
青年缓慢地眨了眨眼睛,飞快瞥了一眼嬴寒山又把目光移开。
“不嫌丢人。”他语调温和下来。
嬴寒山掰断他肩上的箭,抽回其中属于自己的那部分血,创口开始愈合,青年的肢体也开始恢复行动力。
“某是观剑楼弟子臧蓝文,”他对嬴寒山一颔首,坐直了,“阁下是?”
“普通散修。”嬴寒山顾忌着冤亲债主,没报来历,“仅此而已。”
臧蓝文直起后背,把出鞘的剑放在膝上,开始重新把油布缠回去,他缠一阵便仔细看看周政,再低头缠一阵。
“我认定你是死了,”他说,“怪我。”
“不怪,满头头发削掉了,我还能去般若殿念经!”
臧蓝文失笑,摇了摇头,把剑放在一边:“浮躁。”他稍微让了个地方,让嬴寒山能站过来之后,便开始说他这里的事情。
殷雷并不是在一人清查前楼主的死因,尽管他极力反对小辈掺和进上一辈的腌臜事里,却还是拦不住既是历战阁下任接班人又是前楼主大弟子的臧蓝文插手。
在殷雷被囚禁之前,两人就已经基本上摸清了青云宗与瞿西涛之间的勾结。
“你那一次任务,我原本该与你同去,却被暗中调换,我便隐隐觉得恐有凶险。他们传你已经身死,我不尽信。但那一日听说你被青云宗中的人救了回来,我就想这恐怕是十死无生了,不知他们从哪里寻来一个冒牌货来替你。”
臧蓝文对嬴寒山笑笑,有些未之前误解道歉的意思。
“今晨听说殷师伯遇害,我想既然是对师伯下手了,那下一个必然是我……是我冒失了,亲长长逝不得雪恨,倒把气乱发。”
周政很高兴地摇头,摇着摇着从脑壳里晃出自己刚刚死了师伯这件事,又不高兴了。
“殷师伯是被囚困在塔楼,”他把血书拿给臧蓝文看,“将诸事托付给我之后离世的。”
好像想起什么,周政也看了一眼嬴寒山:“把事情托付给我了,把我托付给师祖……前辈……将军……总之就是她了!”
“师祖?”
臧蓝文敛容正色,转向嬴寒山,直到刚刚为止他都没有仔细观察过这个人。这人用的术法不是青云宗惯用的,也和剑宗搭不上边。武器既有弓又有峨眉刺,也与剑宗没有联系,是怎么冒出一个“师祖”的称呼来的?
他分出一缕神识去探,感觉自己仿佛坠入了茫茫虚空之中。
只有凡人和道行高深者才会如此探不出深浅,这人可一箭重伤自己,绝不是凡人,应当是实力远在自己之上的修士。
再仔细看过去,他发觉了端倪,她虽然是一副相貌平平的男子面孔,但颌下阴影一片平滑,显然没有喉结。这是一个女子,面上覆盖着男子的面具。
注意到臧蓝文的目光,嬴寒山点头:“为了掩盖身份行走方便,我脸上戴着面具,需要拿下来吗?”
师祖,修为深不可测,需要遮盖面容遮掩性别,臧蓝文隐隐猜出了其中关窍。
观剑楼伫立千百年,大能不计其数。有传在观剑楼还未以楼称时,曾经有一些不持剑的剑修大能,这派大能修的是以天地为剑的大道,往往拈花摘叶皆可伤人。可惜领悟天地为剑并非易事,随着这些大能的或飞升或陨落,这一道便彻底失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