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孝顺儿女

眼见就要到宫门口了，洛轻尘却一转身道：“我去劝劝你爹。”

傅凌天拉住她：“那个倔老头，你去他说不定都不理你，我该说的也说过了，你就别给自己找不自在了，我们先回去吧。”

洛轻尘却坚持要去见镇国公，傅凌天无奈，只得带洛轻尘来到大殿上。

此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大殿上没有火烛只有傅涛孤单的身影跪在月光下。

洛轻尘缓缓走到傅涛身边，站定。

傅涛头都没抬，洛轻尘默然一会就跪了下去，傅涛这才惊讶地转过头见是洛轻尘道：“你怎么来了？”

“公爹，你年纪大了，儿媳代你跪吧。”洛轻尘很是恭顺地说。

傅凌天以为洛轻尘会慷概激昂陈词一番，却不想她采用的是怀柔之策，也恍然：父亲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你越是比他强，他就越是固执，轻尘倒比我看得更透。

不等傅涛反应过来，傅凌天也在他另一侧跪下道：“轻尘，你和爹一起回去，就算代替，理当我这个做儿子的来做，还轮不到你这个媳妇。”

洛轻尘知道他是心疼自己，浅浅一笑道：“也好，咱们就一起陪着爹吧。”再不多言。

傅凌天也不说话，三个人一字排开静静地跪在大殿中。

两个值夜的太监执着灯笼走过，探头看见三个人影，吃了一惊，仔细才瞧清楚镇国公没有走，连儿子媳妇都一起陪上了，好心地进去劝道：“镇国公，您这年龄大了，又是一身的伤，王上都已经歇息了，就算你们跪一晚上也没人知道，不如先回去歇着，有事情明天上朝再说吧。”

傅涛两眼看着暗处模糊的龙椅道：“多谢公公好意，但是身为臣子理当为王上分忧，即使王上现在不能理解，我却不能不力谏，不能看着那些无辜百姓送死，天琼被人唾弃。”

太监见说不动傅涛，只得退出去，摇头叹息：“忠臣啦，只可惜……看看傅少公子和少夫人也真孝顺，这不知道陪着跪到什么时候去了，真是可怜啊。”

两个太监渐渐走远了，傅涛扭头看看傅凌天又看看洛轻尘，叹气道：“你们这又是何苦？就算到了明天王上也未必能体谅我们的苦心，我一个就够了，你们搭进来做什么？”

“公爹，你也知不可为而为之。王上不领情，可能还会降罪与你，你都不怕，而我和小天至少陪着你也是尽孝，我们不觉得亏什么。公爹是镇国公府的顶梁柱，如果你有事，且不说小天和儿媳怎样，只说祖母怎么承受得了？还有婆婆……好不容易一家团圆，叫她情何以堪？”

傅涛坚定的神色变得有些不确定起来。

傅凌天低声道：“爹，有道是昏君无道，贤人取而代之，若是心怀苍生，将子民视为儿女的君主，何用父亲如此苦谏都无动于衷？既然他不珍惜父亲一片忠君爱国之心，父亲又何必为他殚精竭虑？不如养精蓄锐等待明主，那时候再大显身手……”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落在傅凌天的脸上，傅涛怒不可遏地压低声音道：“你要反了吗？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来。我们傅家自洛家建立天琼以来就忠心不二，即便受君主怀疑，只要我们行得端坐得正，也无惧那些流言蜚语。以后你再敢胡言乱语，或者动此念头，休怪为父不顾念亲情！”

傅凌天却毫不退缩道：“父亲误会了，孩儿并非说我们傅家要如何。父亲对洛家一片赤诚，孩儿也可以做到，只是洛修远并非明君，爹心里比我更清楚。孩儿一样能忠于天琼忠于洛家，但绝不是他。”

傅涛似乎听懂了，却又不是完全明白。

父子两人瞪眼看着对方，都是那么地强硬。

洛轻尘警惕地打量一下四周，大声道：“公爹，你上次那毒箭之伤就没有痊愈，这次去西川征战辛苦，导致旧伤复发，撑不住也在所难免，就让儿媳和小天护送你回府吧。”

在傅涛微微错愕的目光中，洛轻尘飞快地低声道：“此处不是说话之地，我们回去从长计议。”

小天会意，忙和洛轻尘一边一个搀扶了傅涛，急切：“爹，爹你怎么了？”

傅涛跪得腿脚早就麻木，此时心中各种念头交织，也不再拒绝他们，缓缓起身，脚下一个踉跄，傅凌天又“惊慌失措”地大声道：“爹，你可千万撑住啊，咱们马上回府请大夫，你会好的。”

后来传说，那晚镇国公在大殿上跪了一天，终于旧伤复发被儿子带回府去，自此卧床不起，在家中养伤很久都没有上朝。

没有傅涛从中作梗，洛修远倒是轻松了，不过萧太师仍是失算，因为最后出兵挂帅的是许宏文父子。

洛修远就算用许家也不将兵权交给萧家，明眼人都看出萧家已经走向势微。

许宏文父子当然是摩拳擦掌，想以此来挣得一席之地。他们知道，这次是机会，却也是王上将他们推到了与萧家对立面上。

而那夜，简钰在大牢中生命最后的时刻里求见了一个人，为他就算死去也留下足以令洛轻尘致命的一击。

隔着铁栅栏，简钰看着那人就算失势，仍是一身虎踞龙盘之气走来，脸上浮现出重回天琼后第一丝笑意。

“老夫与你素无交往，你如此苦苦相求老夫来此，到底所为何来？”萧太师狐疑道。

本来他不想来，可是作为敌人的敌人，在最后的生命中留给他的应该不会是太坏的东西。

果然，简钰那一向温文尔雅的脸上浮现出阴寒之意：“当然是好事，对于太师来说，还有什么是比关乎傅家兴衰大事把柄更重要的？”

萧太师更加怀疑道：“你若真知道什么傅家的秘密，早就用来自保，何必要找老夫？”

简钰恨恨道：“若不是我的身份，就算说出去也不会有人相信。而今洛修远又只想我死，傅家权势如日中天，只怕我一开口他们就会立即杀了我灭口，就连说出这秘密的机会都没有。”

想想的确如此，萧太师冷冷道：“就算天大的秘密，老夫也不可能救出你。”

他以为简钰要用这秘密来作为救命的筹码。

“我不是要你救我，其实我们的目地差不多，都不想看着傅家风光，都想他们死光。只要太师善加利用别放过傅家任何一个人，就是我告诉你这秘密的目地所在了。”简钰恶毒道。

走出大牢，萧太师仰天大笑，想不到傅家的少夫人原来竟是王上的亲生骨肉，想不到当年苍月一战洛修远居然会有一笔风流帐，还留下了种。

依简钰所说，傅家和洛轻尘应该还不知道这秘密，那么本来说认祖归宗，洛轻尘身为公主应该对傅家是件极大的好事，但是先机被他掌握，这事情可就由不得傅家做主了。

傅涛，这次老夫要让你死无全尸！萧太师踌躇满志地大步走入黑暗之中。

对此一无所知的傅家父子和洛轻尘回到府中，钟伯等在大门口，一边迎他们进去，一边吩咐人去通知老夫人和夫人准备开饭。

“怎么，老夫人和夫人这么晚都还没有吃晚饭？”傅涛惊讶道。

钟伯说：“是啊，今天下午礼部侍郎的夫人过府来拜访，说老爷在朝堂上与王上起了争执，长跪不起。而公子和少夫人也迟迟不归，老夫人急的坐卧不宁，哪里还有心思吃饭？于是就等到现在，夫人也陪着。”

听说锦凤也等着，傅涛迟疑了一下。

洛轻尘暗想，婆婆不记得公爹了，可是心里也许还有某种她自己都不为察觉的记忆，所以坚持要等傅涛回来才吃饭吧。

“公爹，不早了，赶快吃饭吧，吃完好好休息，不然真要病倒了，可不值得。”洛轻尘劝说道。

傅涛不由自主地来到饭厅，果然见锦凤陪坐在老夫人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