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狗急跳墙
洛轻尘静待许悠儿说完，才开口道：“王后娘娘，各位大人，下官不知道方兴公子究竟是如何身亡的，但是下官这模样，能对付得了方兴公子吗？如果真要打斗起来，恐怕现在死的就是下官，而不是方兴公子了。”
许悠儿冷笑道：“你是对付不了他，但是你有个好相公，宫里谁人不知傅大公子将你当成宝？你要做的事情，他还能不言听计从？”
洛轻尘犀利道：“公主的意思是傅大公子是凶手？”
“当……”许悠儿的“然”字还没有说出口，萧后便打断道：“长平公主，你只需做好自己的证供就可以了。”
现在不过是怀疑审问，可不是定罪，许悠儿随口一句话可是会招来莫大的麻烦。
果然，洛轻尘抓住许悠儿的话道：“公主凭什么认定下官伙同傅大公子杀了方兴公子？你亲眼所见？”
许悠儿看萧后脸色不悦，很想说些什么，但还是忍耐了。
萧后对梅红道：“把你之前说过的话再说一遍。”
梅红飞快地看了眼洛轻尘，垂头道：“奴婢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说自己主子不是，是傅少夫人传嘉妃的话，要奴婢大胆的说，事成之后少不了奴婢的好处，奴婢才敢出来指证的……”
萧后又问洛轻尘：“梅红所说是否属实？”
洛轻尘瞥了眼缩成一团，额上淌下汗来的梅红，从容道：“回禀娘娘，下官的确说过要梅红大胆指证。但实际情况是，当时她发现长平公主异样，求了同乡来找嘉妃娘娘拿主意，之前梅红曾经多次托人向嘉妃娘娘表忠心，嘉妃娘娘本就是清静闲人，哪里有那么多功夫理会这种芝麻小事？都是下官见她可怜才要人婉言说些安慰的话，不知道梅红怎么误会成下官受嘉妃娘娘唆使栽赃长平公主？”
梅红见洛轻尘不认，慌了：“不是你要我指认，我怎么会平白无故地说自己主子不是呢？”
洛轻尘淡淡道：“我是要你说事实，并没有要你诬陷。难道我这样做有什么不对吗？宫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你作为知情人不该为断案提供线索吗？”
“我……”梅红仔细回想，的确每次都是那尖下巴的宫女向她传达各种命令，就是嘉妃的赏赐也是由她转手的。
而洛轻尘对梅红说的就是那个意思，单从话面上找不出漏洞来。
梅红不能这样两边都没有着落，好不容易萧后给她了一个活命的机会，要不能将洛轻尘拖下水，两头都不靠岸，她死定了。
“张大人，这些在话里投机取巧的花样奴婢玩不过你，但你要不是得了奴婢通风报信怎么会去通知方兴公子去那个地方？”梅红情急道。
许悠儿吓了一跳，梅红到底知道多少，她有没有看见简钰？或者听见什么动静？
这是在宫里，在萧后面前，许悠儿不敢流露出自己的惴惴不安，更不能将梅红封口，心里万分焦急。
洛轻尘断然道：“梅红，你向本官通风报信了什么？刚才长平公主还告诉大家，本官与方兴一向并无好感，本官又怎么会去找他？看来你是知道方公子在哪里的，为什么一开始寻到他的遗体，你不主动向王后娘娘提供线索，却找人拐弯抹角地来找本官拿主意……哦，原来你早就设下圈套要来害本官，并且将祸水引到嘉妃身上吗？”
洛轻尘陡然大声向萧后喊冤：“王后娘娘，梅红分明另投靠了什么主子，想趁这机会害长平公主害嘉妃娘娘。她对主子不忠，与人勾结在宫中兴风作浪，图谋不轨，还请王后娘娘明察！”
洛轻尘将所有的事情都推到了梅红身上，吓得她面无人色，急中生智道：“王后娘娘，奴婢有没有说谎，请王后娘娘将祥云殿里的四等宫女小云传来对证便知。”
小云就是那下巴尖尖的小宫女。
昨天小云就失踪了，经过一夜翻天覆地的寻找，才从一口枯井里找到小云的尸身。
许悠儿象拿住了洛轻尘的把柄道：“杀人灭口倒是做的挺利索的。”
有人发现了小云留下的绝命书，上面说的是她不过是念在同乡的情分上，见梅红总是说在长平公主身边日子不好过，于是一时糊涂，偷了嘉妃的珠宝送给梅红。
不想梅红却恩将仇报，以此胁迫小云，要她背叛嘉妃，将祥云殿中的动静都要及时地告知梅红。
小云越陷越深，这次看到梅红被萧后抓去，心里害怕。
怕她平日里暗中通风报信，背叛了主子，惹出祸患来，嘉妃娘娘会怪罪，于是以死谢罪。
小云的遗书令梅红百口莫辩。
洛轻尘与许悠儿各执一词，案子审到此处卡住。
一天过去，萧后吩咐将洛轻尘关进天牢，明日再审。
祥云殿中，嘉妃盼来碧月带回当日审问的消息，她侥幸道：“幸亏本宫下手早，不然小云那丫头一上大刑，谁知道还能不能守口如瓶？”
“娘娘，傅少夫人可还在王后娘娘手里。奴婢听说长平公主和王后娘娘逼得很紧，一心想要她供出娘娘来。虽然她不知道咱们在方公子遗体上做手脚的事情，可是万一她熬不过招了娘娘背后设计对付王后娘娘的事情……王后娘娘这次不要娘娘的命才怪。”碧月忧心忡忡道。
嘉妃思忖道：“萧太师最近连失几座城池，王上很是不满。接下去，如果萧太师那边还没有好消息传来的话，镇国公说不定就得重新挂帅出征。在这个节骨眼上，萧后聪明的话，应该不会轻易对傅少夫人动刑。”
“娘娘，这宫里的事情瞬息万变，谁知道下一刻会是怎么样？娘娘别忘了，还有个裕王爷在呢。万一王后娘娘借此机会，编造罪证将镇国公和咱们一网打尽……王上没有选择，也能让裕王出山带兵。”
碧月的话说得嘉妃惊心。
王上一向提防裕王，并不给他太多权限，外面人只道他是个闲散王爷。
其实裕王也不是没有野心，暗中网罗了不少江湖奇人异士，王上真要启用他，裕王是求之不得。
到了王上无人可用的时候，他一定会想到裕王的。
也就是说，萧后要是孤注一掷，定要借这个机会干掉镇国公和嘉妃，拼个你死我活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你是说，傅少夫人如果抗不过刑罚，又或者为了减轻镇国公的危险，很有可能会出卖本宫？”
碧月点头：“娘娘，请速做决断。”
嘉妃沉思了一会：“你去办吧，手脚一定要干净。不然，还不如不做。”
碧月低声道：“是，娘娘。”
阴暗潮湿的大牢中，洛轻尘已经剥去了官袍，只着了单衣，坐在凌乱的稻草上，倚在墙角闭着双眼，安安静静地好像睡着了。
一阵杂乱的脚步来到牢门前，铁门打开，有人走了进来。
“张轻尘，看来你还挺喜欢这地方，悠闲的很啦。”许悠儿动作夸张地掩了鼻子，将脚边的稻草踢了几下，幸灾乐祸道。
洛轻尘睁开眼，瞥了眼许悠儿：“轻尘是嫌疑犯，公主不怕被人背后说闲话？”
许悠儿在洛轻尘面前蹲下身：“说什么闲话？我与你之间难道还会串供不成？没人比我更想你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