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痴女为情险自戕
午后申时，曹茗正躺在床上闭目养神，迷迷糊糊正要睡着之际，丫鬟敲门通传，陆家千金前来拜访。
曹茗睁开眼：该来的总会来，还是见吧。于是命丫鬟将其引进来。
陆媛淑进来刚坐定，屁股未坐热，便开门见山、单刀直入：“茗妹妹，把隆王让给我吧！我真的很喜欢她！”
虽想了很久的回应之语，但面对她如此直白的问话，曹茗倒是愣了一下才想起怎么回复：“隆王昨日说了他对你没有特别的男女之意，你真的要嫁给他吗？如此还会幸福吗？”
“爱意是可以培养的！我相信成亲后朝夕相处，我们会产生感情的！”陆媛淑信心满满。
曹茗见这一说法不能令她后退，只好换个角度：“媛姐姐，我也喜欢隆王，我很期待与他结为连理。很抱歉，我不能让给你！你长得美，家世又好，一定会有大把的王亲贵族之子排着队要娶你，你一定会轻轻松松就嫁到一位如意郎君的！”
陆媛淑急得跳了起来：“我不要！我不要！其他人我都不要，我只要隆王！”
曹茗见她急了眼，也站起来，不客气地说道：“这件事我爱莫能助！隆王喜欢上了我，选择了我，我也喜欢他，既然两情相悦，你何必非要横刀夺爱、横插一杠呢？最终也不过是自讨苦吃，自讨没趣罢了！”
陆媛淑气急败坏：“谁自讨没趣？昨日要不是因为你在，我与隆王的好事就成了！隆王之前在皇上面前明明已首肯纳我为王妃，皇上昨日亲自驾临我陆府，也是为我俩的婚事而来。横刀夺爱的明明是你！横插一杠的明明是你曹茗！”
曹茗不甘示弱：“没错，隆王先前在皇宫是有意于你，皇上也准备封你为王妃。但那时隆王从没见过你，既然他昨日见到了我，已对我产生爱意，我也心属于他，情形与结果已全然改变！皇上与隆王昨日均已改选我为正王妃。你为何就不肯面对这一现实呢？”
“我不管！凡事讲究先来后到！明明先选我为王妃的，怎么能让你半路给截走！你必须放弃！你去禀报皇上与隆王，你要放弃这门亲事。”陆媛淑用手颐指气使地指着曹茗下命令。
曹茗面无惧色：”这不可能！“
陆媛淑见“硬攻”说不通，转向“软攻”：“茗儿，好妹妹！这些年我对你这么好！我真的特别特别喜欢隆王，非他不嫁！你忍心让我孤独终生吗？”
曹茗不为所动：“别的事我都能让你！都能依你！唯独夫君一事，他是活生生的人，我不可能让给你！”
“好妹妹，让我做正妃好不好？我真的特别喜欢他，我就想做他的王妃！那这样，最多我让你做侧妃好不好！原本我是坚决不可能让他纳侧妃的，但我让他只纳你一个人，好不好！”陆媛淑依然不放弃。
曹茗态度也很坚持：“媛姐姐，我说了，别的事都好商量！唯独这事，我绝无可能让步于你！隆王将娶我做正妃，这事已然成定局！你不要再费口舌了！”
陆媛淑悲戚地问道：“你风风光光嫁的如意郎君，难道你忍心我从此再也见不到心上人？”
曹茗虽不情愿，但还是回了一句：“你可以问隆王是否愿意纳你为侧妃？如此，你不就嫁与心上人了？”
但陆媛淑并不领情，哭着诉苦：“我们俩谁做正王妃，这对我差别很大好不好？你做了正王妃，以后隆王日日只眼里有你，对我这个侧妃，必是正眼都不多瞧！妻与妾怎会一样嘛！”
曹茗叹了口气：“媛姐姐，我知道你从小要风得风、要雨有雨！但感情这事，不可勉强的。你也不能霸道地要我放弃。第一，我与隆王两情相悦，我是不可能放弃的。第二，尽管我心里是极不愿意与人分享夫君，但我心知纳妾一事是蔚然成风、难以避免，故而我刚也建议你去尝试看能否成为侧王妃。因为，虽然目前隆王对我的爱意多过你，但成亲后的家庭里，更爱妻还是妾，这还真很难说，看两个女子自己了，也看男子怎么选，这都是可以变化的，你又何必如此悲观！”
陆媛淑仍旧执拗，越说越听不进，性格急躁的她不禁破口大骂起来：“曹茗，你这个不要脸的狐狸精！我今日好声好气地来同你商量，想不到你油盐不进！看来没有娘亲教导的孩子，就是心术不正，专爱抢别人夫君！”
曹茗也勃然大怒：“你怨我、恨我，我都忍了，也理解了，也好言相劝了！你如此辱骂我父母，我岂能容你！你从我家滚出去！以后我们姐妹情断，此生不复相见！”
陆媛淑冷笑一声：“出去就出去，你以为我喜欢呆你这破房里！你真是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你不想想，当初你们一家人四处流浪，是我爹举荐你父亲给了皇上，才有了个官职来养你，才有了这一容身之所！没想到今日，你这条白眼狼竟抢恩人的夫君！真是不要脸！“
曹茗冷静怼回去：“我父亲谋得这个官职，是他以自己的学识、能力从皇上那实至名归地谋得的。你父亲顶多就是个举荐之恩！这些年，我没少对你好，还你那点恩绰绰有余！隆王与我是两情相悦，何来横刀夺爱之说！言尽于此，你走吧！”
陆媛淑见再说不下去了，只好气呼呼地走了！
曹茗坐回桌边，倒了一杯茶一饮而尽，但心情仍难以平复！
两刻钟后，曹茗才稍稍觉得心里满满沉静了下来，一丝困乏涌上心头，便上床歇息。
也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之中，一位丫鬟在床头叫唤到：“小姐，快醒醒，快醒醒，老爷在客堂传您！快醒醒！”
曹茗睁开眼睛，听清丫鬟的话语后，赶忙起身披衣，穿戴整齐后，赶忙开门前往前厅。
客堂里，曹伈铁青着脸坐在上堂。曹薇坐在下堂，低头不语，见姐姐来了，轻轻摇了摇头，使了个眼色。
曹茗虽未完全明白妹妹的用意，但见爹爹的脸色，心里估摸与隆王求亲一事有关。
“爹爹，您找我！”曹茗来到堂中央，轻轻地唤了一声。
曹伈还是铁青着脸，严厉地说了一声：“跪下！”
曹茗愕然，但爹爹的话不敢不听，噗通一下跪了下来，抬头问道：“爹，不知孩儿做错了什么，惹您这么生气？”
曹伈一副痛心疾首之状，指着堂下的女儿骂：“你这个不孝不仁不义之女，还有脸问做错了什么！”
曹茗满脸委屈：“爹爹，孩儿怎么就不孝不仁不义了？”
曹伈站起来，指着女儿数落：“儿女婚姻，自古父母做主，你未经爹爹知晓与同意，就说嫁给隆王的言语，算不算是不孝？陆家有恩于你爹爹，你抢走人家女婿不愿意放弃，算不算是不仁？你与陆家小姐姐妹多年，如今为了一个男人情谊撕裂，算不算是不义？你说，我数的哪一条不实？”
先前面对盛气凌人的陆媛淑，曹茗可以冷静以对。此刻面对父亲的指责，曹茗忽然感到所有的委屈均涌上心头，喉头发紧，泪水像开了闸门似地往外涌：“爹爹，旁人误会我，我均可以冷静解释，我不觉得难受，唯独您的误会，让孩儿伤心不已！”
曹伈面色依旧严峻，曹茗继续道：“那孩儿现在就一条一条解释给您听。您说我不孝，今日之事，皇上也是在场的，他首肯的事情，自然后面会和您说，您肯定也是要接旨答应的。我回家时，您还没回来，我自然无法向您汇报，怎么就变成不孝了？您说我不仁？陆相爷对您是有举荐之恩，但也只是举荐而已，孩儿这些年待陆小姐极好，就是想报这份恩。您说我抢陆家女婿，这根本是无稽之谈！隆王在陆家，当着皇上与陆相爷的面，清清楚楚地说明他属意与我，怎么就变成我抢他呢？孩儿什么都没做，甚至都未与隆王说一个字或正式见一面，何来抢亲之说？您说我不义，孩儿也不承认。孩儿并未做任何对不起陆媛淑的事。我与她做了这些年的姐妹是没错，但我与隆王两情相悦，两人均男未婚、女未嫁，正大光明，隆王今日在陆家明确表示他对陆家小姐毫无男女之意，现在明明是陆媛淑抓着不放，强求姻缘，怎么变成我不义了呢？”
曹伈见女儿不仅不觉得有错，还振振有词，不禁火冒三丈：“你——你，你，你真是气死我了！你知不知道，陆家小姐为此事自杀了！”
“啊！”曹茗呆若木鸡，接着猛站起来往外走，想去陆家看个究竟。
曹伈大声喝住：“站住！不要去了，已经救回来了！陆小姐此刻正在静养，你去了不是添乱吗！你要真对她有心，就不会说刚才那些歪理了！”
曹茗走了两步，听到此话停住了折回：“爹爹，这件事情真的不怪我！”
曹伈素来恩怨分明，耿直有加，故今日之事他痛心疾首：“刚刚一进家门，陆相爷便亲自登门，老泪纵横地求你爹劝你为了陆小姐的姓名着想，放弃隆王，另觅佳婿。我才知道今日发生了什么！你说，你爹受陆相爷多大的恩惠，自己的女儿竟然做如此忘恩负义之事，你爹我真是无地自容！”
曹茗总算明白过来了：这陆媛淑从自己房回去后便寻了短见，又被救了过来。自己睡觉这段时间，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连陆相爷登门都不知晓！
见父亲不听姐姐解释，曹薇也帮腔道：“爹，姐姐真的没有去抢陆小姐的夫婿。今日早上我们三人在花园里玩耍，恰巧隆王经过，他一眼喜欢上姐姐，在客堂里，陆相爷与皇上讨论婚事时，隆王爷直白地讲明了自己的心意，喜欢姐姐，对陆小姐无意。因此，怎么能算得上是姐姐抢人夫婿呢？”
“隆王喜欢谁，是他的事！你姐姐就不能喜欢隆王！”曹伈手一扬，用力地甩了甩衣袖。
曹茗倍感委屈：“凭什么！凭什么女儿就不能喜欢隆王！就因为她陆媛淑喜欢了，我就不能再喜欢了？天下哪有这么霸道的道理？”
曹伈哼了一声：“我说不行就是不行！除非你爹我死了，否则你就别想着嫁隆王！”
“爹，隆王已经说了对陆小姐无意，他不会娶她的，皇上当时也在场，最终结果也是定了娶姐姐为王妃。您怎么就想不通呢？”妹妹曹薇帮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