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元婴

元婴

“那你准备一个人去对抗天劫了？”我看着面前沉浸在回忆里的老妪，弱弱地问道。

她回过神来，慌忙掩饰自己的情绪。可我依旧能看出她眼角的泪花。

良久，她开口道：“如果要以牺牲慧儿的生命为代价的话，那么我度过了天劫又有什么意义呢？”

我与小白都回答不了这个问题。

“我知道，你们二位此番前来，是为了‘大地龙脉’吧！”老妇人盯着我问道。

我有些不知所云，“大地龙脉？那是什么东西？”

小白接过话，解释道：“确实是的。这二货眼看就要突破元婴了，我正在找一个地方给他闭关。想来想去，也只有‘大地龙脉’最合适了。”

“哎！”老妇人长叹了一口气，“当年若不是这‘大地龙脉’，天庭也不会将我天姥山屠戮殆尽。说到底还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啊！”

“哼！神界的一群走狗，就想着霸占天地所有灵物。还总是打着冠冕堂皇的理由，做着一些见不得光的事！”小白义愤填膺道。

我好奇地问道：“这‘大地龙脉’到底是什么啊？”

“所谓‘大地龙脉’，就是盘古开天辟地所诞生的一股气运。潜藏在大地深处。只要是能沾上一点，就是气运加身，对修炼大有裨益！”小白解释道。

老妇人想了想，开口道：“这‘大地龙脉’我可以给你们。但你们要帮我一个忙！”

“是为了慧儿？”我问道。

老妇人点点头，“我死后，慧儿就没人照顾了。而且以她‘挡劫丹’的身份，一旦被人发现，就一定会被无数妖怪追杀的。所以我恳求二位，带慧儿走。”

“扑通”一声，老妇人朝着我们跪了下来。

我赶忙扶起她，“好了好了，我们答应就是了。您不必如此的。”

老妇人见我们答应了，大喜过望，赶忙递给我一物，生怕我反悔似的。

“这‘大地龙脉’隐藏在空间夹缝之中。没有这空间坐标，谁也不可能找到。现在，就交给你了！”

我接过这银白色的光团，顿时一道信息涌入了我的脑海中。这大地龙脉就这么到手了。

“多谢前辈馈赠！”我向着老妇人施了一礼。

老妇人笑着看了看我们，“年轻人，前途无量啊！”

这莫名的夸赞让我有些不好意思。正巧这时慧儿抱着一个大坛子，一摇一晃地走了进来。

这小丫头，力气还真大，这么大坛子愣是从后山搬到了这里。我赶忙上前帮她把坛子放下，她对我笑了笑，甜甜地叫了一声：“谢谢哥哥！”

“哎！”我赶忙答应了一声。说实在的，这小妮子还挺可爱的。怪不得这山魈舍不得、、、

“慧儿。”老妇人唤了一声。

“哎，姥姥！”小丫头跑到老妇人跟前。

老妇人拉着她的小手，走到我的面前，缓缓地说道：“慧儿。姥姥要出去几天，准备度完劫再回来。我不在这几天，你要听哥哥的话，知道吗？”

“知道了。姥姥您放心去吧，慧儿可乖了呢！”小丫头欢快地答应着。

我低下头，看着这双明净通透的眸子，微笑着说道：“慧儿，哥哥带你下山玩去吧。过两天再回来等姥姥好不？”

我看了一眼老妇人，她什么也没说，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慧儿高兴地叫道：“好啊好啊！终于可以去山下喽！”

拉着欢呼雀跃的慧儿，我与小白就这么下了天姥山。临走前，我对着老妇人道：“前辈，保重了！”

她看着我们一步一步走下山，脸上一直带着笑容。而我，却感到一股浓浓的伤感。

修行千年，终究躲不过身死道消的命运。到底是什么，让这只活了接近千年的妖怪，无畏的走向死亡。

都说，活得久了，就更怕死了。可现在我却不这么认为，这只山魈正用生命在向世人诠释“活着”的意义！

我带着慧儿沉重地来到了山脚下的小镇里。一路上我与小白都很沉默，倒是慧儿很开心，用着好奇的大眼睛打量着这个世界。围着我问这问那的。

看着他一脸天真的模样，突然我释然了。“能这么傻傻的活着，也挺好的啊！”

夜幕降临，天姥山的“神迹”更加耀眼了。漫天的五彩霞光照亮了黑夜。我知道，天劫就要来了！

当无数道雷电划破天际，轰击在天姥山顶时。我闭上了眼，不忍心去看。

慧儿拉了拉我的衣角，平静地问我：“哥哥，姥姥要走了吧？”

我蹲下身，发现这小丫头眼里噙满了泪水，愣是憋着，没有一滴落下。

她嘶哑着嗓音说道：“姥姥就是大傻瓜！她以为慧儿年纪小，什么都不知道。可是慧儿又不是人类小女孩，怎么可能那么好骗呢。姥姥不肯吃慧儿，就一定度不过天劫，慧儿就会失去姥姥了、、、”

我惊呆了，原来这一切她都知道！这小丫头宁愿一个人忍受痛苦，也要装作天真无邪的样子，让姥姥开心。这份爱，是那么的深沉与厚重。

其实，有时候，活着的，才更加痛苦。因为他们必须为了那个人的期望而活着！

小白看不下去了。一把搂住慧儿，“想哭就哭吧，哭出来就好受些了。”

“轰隆！”在雷声轰鸣中，小女孩撕心裂肺地哭了起来。

小白轻轻拍着她的背，什么也没说。

也不知过了多久，雷电散去了。慧儿也苦累了，在小白哼唱的“安魂”曲中渐渐睡去了。

我低声说道：“你在这里陪着她，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