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从事咒术师这一行的相关职业，本就带着些不寻常的因素。

五条悟一直都明白这个道理。

只是，自打他跟着海常高校现场遗留的咒物，探索到藤原风时相关时，心底就清楚，这个人，注定是特别的。

这个世界上，即便是普通人，也不可能做到周身毫无咒力的存在。

五条悟能够断定，平日里所见到的，那个浑身上下没有一丝咒力的风时，并非与生俱来特殊体质，而是他用未知的手段，将咒力深层隐藏。

就在刚才，他见证了藤原风时只是动了动手指，便将一只一级咒灵彻底祓除后，更加肯定了自己的这一想法。

五条悟站在原地，双手插在口袋中，安静地看着不远处自己那个极度淡定的学生。

对于隐藏的机密被发现这件事，藤原风时看上去一点也不心虚。

任由五条悟看着自己，面上表情万分坦然。

如果他本身性格稍稍外向一些，也许还会抬手，朝五条悟来一句。

“嗨，真巧呢，五条老师。”

很可惜，藤原风时并不会这样。

两人之间，更大概率说这般话的人，是五条悟。

“嗨，风时，”五条悟抬手，迈步向藤原风时那走去。“好巧啊。”

……

五条悟使用咒力开始感知，只是他发现，随着自己的一点一点逼近，藤原风时身体上的各种细小方面，毫无变化。

例如呼吸，例如心跳。

藤原风时抬眼，看着那个已经走到自己跟前的白发男人。

五条悟比他高上一截，完全挡住了照射在他身上的夕阳。

“好巧，五条老师。”

只是重复了一遍五条悟的话，其他的，藤原风时似乎没有什么准备多说的东西。

五条悟面上笑容灿烂，食指随意朝某个方向戳了戳：“我准备去买最近在新宿很火的柴犬丸子，风时要一起去吗？”

然而他指的方向，根本不是那家卖柴犬丸子的甜品店。

藤原风时没有戳穿自己的这位老师，只是摇头：“不了五条老师，我还需要去学习办理转学手续。”

时间不等人，他可不想到了学校，却被通知负责办理的老师已经下班了的消息。

五条悟歪了歪头，手指捏着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

“哎，那还真是遗憾。”

“五条老师如果没有别的事情，那我就先走了。”

藤原风时已经转过身，语气里似乎有些不耐烦，以及逃避。

在这个世界，他已经一个人生活了将近十八年，藤原风时从来都不知道与人亲近是什么样的一种感觉。

“风时，”他刚走出几步，五条悟便在身后将他叫住。“你最好，不要有什么东西隐瞒着我们……不，隐瞒着我。”

话说了一半，五条悟还改了口。

藤原风时转身，看向位于逆光之中的男人。

“如果老师这样觉得也无所谓，只是五条老师，我现在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做。”

五条悟嘴角勾起笑容的弧度：“好的。”

没有一分一毫的停顿，藤原风时离去，看似沉稳，内心却极度慌乱。

这更多的，是逃离。

他一点都不擅长与人接触相处，更不用提像五条悟这般，贴近的靠拢了。

他走得飞快，赶在早稻田大学学籍关系处的老师下班前到了那里。

“这是……？”负责学籍关系的水野建看着藤原风时递出的文件，微皱着眉头，目光中满是嫌迹。“东京都私立……神学专门学校？”

水野老师读完学校的名字，抬眼打量了一番藤原风时：“你放弃了本校的人类科学学科，选择去研究……宗教存在的……必要性？”

那一瞬间，藤原风时忍不住担心，办理完转学手续，自己前脚走出办公室，这位水野老师会不会后脚就打电话举报？

毕竟现在学籍关系什么的，早稻田这里已经转出，夜蛾正道曾私下提醒过，最好不要将咒术高专的存在暴露给其他人。

如果暴露了，自己被高专开除了。

那他不就，真的没地方去了？

……

“老师，”藤原风时不能允许自己孤独一人的命运，还要承受这么凄惨的波折，小声却能够保证对方听见。“因为宗教建立在人类之上，有了人类的存在，还得以建立起各种不同的宗教。”

脑子里临时根据曾经课外阅读时积累的资料，编造了一大段糊弄人的话，藤原风时即使面无表情波澜不惊，也将这一听就是乱扯的解释。

说完了，他的心跳仍旧保持着正常速度。

几百米开外，躺在学校图书馆屋顶上的某个男人，轻轻地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