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趋利避害
“他们什么时候被抓走的？又是什么时候抄的家？”左小孟脑中一团浆糊，这回不仅救不了络腮胡，恐怕庄府也能很难过去这一劫了！
“就是前几天的事儿…”庄石一脸哀痛，“没想到还是没逃过啊…”
左小孟此时最关心的就是芷晴，至于老爷和大夫人似乎跟自己并没有什么关系。
“管家，可有门路去疏通下关系？”
“二夫人，老爷之前的关系都是咱们汉人，跟蒙古人可没有什么交情，要不也不至于到了今天这地步…”
“什么交情不交情的，老爷自然懂得这其中的门道，不然也不会在这么快的时间里就谋得了一官半职。”左小孟说这话时不无嘲讽。
“您说的不过是使银子，咱们素来跟蒙古人也说不上话，全靠银子才…”无论如何，庄石还是要维护老爷的名声。
“那这次银子不管事了吗？”左小孟皱着眉头问道。
“是啊！就是不管事里了，根本送不进去！况且…”庄石欲言又止，好像很为难的样子。
“况且什么？”
“二夫人，上次大夫人拿出银子救老爷，不说是倾家荡产，也是大伤元气，这次也根本拿不出什么像样的东西了…就算送进去了，人家也不一定看得上…”
“原来是这样！”左小孟这才恍然大悟，说到底还是银子不足了，她想了想这大半年自己倒是存了不少钱，于是说，“我去想想办法吧，你先别着急！”
“太好了！二夫人！您就是活菩萨啊！”庄石忍不住老泪纵横，“没想到在这危急时刻，您能不计前嫌出手相助。”
不计前嫌？
左小孟对这句话挺感兴趣，不由问道：“前嫌是什么？我都不记得了！”
庄石瞪大了眼睛，觉得不可思议：“二夫人，当年大夫人强行把大小姐夺了过去，还说您跟大小姐八字不合，所以不能养在您房里，才出生几天的孩子啊，就和亲娘分开…”
左小孟心想原来还有这么一出？八字不合？可真会找理由！
“老爷也信了她？”
“老爷开始本来不信，可大夫人找来法师看了，信誓旦旦地说，如果大小姐要跟着您的话，庄府上下一定会鸡犬不宁！为了这上百口人的平安，老爷也只好…”庄石边说边偷着看左小孟，恐怕她一发怒不去搭救老爷大夫人。
“现在，全府可平安？”左小孟淡淡地问，“大夫人和芷晴八字可合？”
“这，这，”庄石嘟囔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左小孟心中一阵愤懑，没想到芷晴一出生就被他们弄走了，自己还在月子里就失去了孩子，难怪大夫人对自己一直防备心极强，芷晴也对自己没有什么感情。
“算了！”左小孟看庄石的样子，也不想再为难这个毫不相干的老人，“过去的事，就过去了，我还是去打探打探消息吧！”
说完，她转身离开了，心中已经想到要去找谁，而这个人也是目前唯一能想到的救命稻草。
“夫人，您怎么来了？”进宝看到左小孟又惊又喜，自从客栈被查封，柳先生嘱咐过自己，绝不可再与他们来往，虽然担心却也不敢违逆，一直没敢去客栈，所有的消息都是听来的。
“进宝，你可听说老板过几日要被处以绞刑的消息？”左小孟认为此时络腮胡的事更紧急，虽然担心芷晴，但也得分个轻重缓急。
“听说了，先生不让私下议论，也不准去打听，所以我…”进宝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想想自己的姻缘皆因客栈而起，如今却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受难，心里挺不是滋味的，又怕左小孟把自己当成无情无义之人，连忙解释。
“我知道你的为难之处。”左小孟这句话让进宝心里松快了很多，“不过眼下若是想救老板，就必然得求柳先生，毕竟他跟朝廷是有些交情的否则小报不会有这么好的通路。”
“先生恐怕不会见您…”进宝往里面看了看，“您看这…”
左小孟深知柳应钦这些年能借书肆做掩护，让小报顺利在市面上流通，就绝不是一般人。况且，在新旧朝代交替之际，他依然能保全自身，事业也未受影响，这关系网非一般人可以达得到，络腮胡和庄家的事，也只有找他才能有些许希望。
“进宝，我今天无论如何也要见到柳先生！”左小孟斩钉截铁地说，“老板之于你也不算完全没有恩情，看在上元节那一餐的份上，你也要帮这个忙！”
“二夫人，您的恩情我几辈子都报答不完！可柳先生的主儿，我真的做不了，也不敢做！”进宝为难极了，自己跟了柳应钦这么久，自然知道他的脾气，这种会牵连自身的事，是绝对不会做的！
“不需要你做他的主儿，只让我见到他就好。”左小孟明白进宝是有心无力，也不再难为他，“你只需要进去通传一声，后面的事，我自己来说。”
“好，好吧！”进宝下了下决心，要是连这点儿要求都拒绝，那自己真是猪狗不如了！“您等着，我这就去通传。”
左小孟感恩地对着他笑了笑，进宝果然是个老实人，不过若柳应钦也是这等人，恐怕早就没命了！
进宝进去了很久，也没有动静，左小孟按捺不住，悄悄地走了进去。屏风后面，一个苍老的声音正在说着什么。
“进宝，跟了我这么多年还学不会吗？不要多管闲事！”是柳应钦！“做好份内的事，至于其他不是你应该管，也不是你能管的！”
“可是先生，夫人跟咱们的合作一直挺顺利的，不仅有红利，还引来了很多商家…于情于理现在人家出事了，咱们也不能袖手旁观啊！”
“君子趋利避害，你难道不懂这个道理吗？”柳应钦叹了口气，“你以为我凭什么一直平平安安的？不是运气好，靠的就是这四个字！”
“那未免也太自私了！”左小孟忍不住发声，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