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代替不了
第239章代替不了
嘭的一声，他那小小的残躯摔在地上，鲜血迸流，自祭坛的血槽中汇入坛眼之中。此时的小北已经全然没了求生的意志，只是苟言残喘着，目无焦距。
月上血色弥望，祭坛外带着面具的大祭司擂着战鼓，身披黑氅，壮美的男巫在鼓声中演绎着慷锵有力的武舞。
周围的妖都心潮澎湃的看着这场祭祀，鼓舞呐喊，叫嚣着鲜血！
妖帝头带通天冠，脸盖饕餮面具，玄衣绛裳，正襟危坐！见时机成熟，妖帝起身，言祭祀之语，四野幽幽“以战者之血，祭饕餮尊魂，消弭尔怒，佑我妖域！”
字字虔诚，兵士呼应！
众妖抬头，期望血月的消失，可让人诧异的是那轮血月变得更浓郁了，一时间不由人心惶惶。
透过模糊的视线，小北的眸子里映上了那轮血月，不断的在心中沉淀，沉淀，勾起了灵魂深处的共鸣。
一只长相凶残，羊身人面，虎齿人爪，嘴弯内勾的饕餮奄奄一息于伍杀窟，怕人觊觎自己的肉身，开辟了一个洞穴，将自己掩埋起来，然，由于实力的强大，它的灵魂却没有消亡，而是陷入百年的沉睡之中，苏醒后，夺舍了尚在母胎中的小岩羊，也正因此，本是灰色的岩羊才会生出红色的毛发。
沉睡的时间过于久远，他的记忆陷入了空白，能想起的只有这么多，可即便如此，也是让小北为之一惊，自己真不是一只普通岩羊，身体里居住着一个强大的灵魂，可这又如何，还不是改变不了即将死亡的命运。
祭坛下的震动越来越明显，甚至能听到地底传来的饕餮怒吼，这是这些年来从来没有过的，不只是小北慌。整个妖域都为之震颤。
黑蛟放开了奄奄一息的黄奇；战勋战骨从阴暗处万分忐忑的看向祭坛；荣然小鸟依人进大长老怀里；妖帝与大祭司交头接耳………这一刻，这片土地上的所有生灵都乱了。
怒吼之声不断袭来，有些妖坐不住了，纷纷狼狈而逃，就连妖帝都摆驾回宫，一时间这里变得异常空旷。
战维还在即将崩塌的心态中苦苦维持，他不明白究竟错在了哪里，难道是嫌祭祀之物太过敷衍，当机立断，跳上祭坛，拦住欲逃跑的狐妖，生生扭断了他的脖子，而后放了他的血，将之丢在阵眼之中，可饕餮凶魂的怒吼却还是没有停止。
一阵巨大的颠簸过后，祭坛表面碎成了齑粉，一只红色的巨大饕餮凶魂出现在小北眼前。
二话没说，将矛头直接指向惊慌失措的小北。
“当初就是和你决斗才陨落于此，如今你这厮竟然夺舍在一只岩羊体内，以为这样我就感知不到你吗？饕餮问天。”
小北不明所以的后退着，身上的疼痛与内心的恐惧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他不明白这只凶魂说得是什么意思，先前的记忆只是一闪而过，更像是黄粱一梦，根本来不及消化，嘴里发出呜呜的声响想要解释，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就要死了吗？不明不白的，一行不甘的泪水痛苦流下。
正在饕餮凶魂即将吞噬他时，红闲月瞬移带走了小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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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小北即将崩溃之时，红闲月上前将之搂在怀里，一如那日一样，用温暖安抚着他内心的恐惧。
皎如玉后退一些，将这里交给她。
小北的手死死的攥住她的衣角“娘亲，我不要做手术，小北真的太害怕了。”
“我都知道，我都知道，但是，你若一直带着这个面具，那段痛苦的回忆便会如影随形，终日阴魂不散地折磨你，只有彻底摆脱掉，才能真正从恐惧中走出来，相信娘亲，只是睡一觉，不会疼的。”
红闲月的眼眶红红的，一想到小北的伤，她比任何人都要心疼，如果可以，她宁愿受这些罪的是自己，可是她代替不了，她怪自己将小北交给别人，怪自己没有保护好他，深深的自责，让她的心充满内疚。
滚烫的泪水划过小北的脸颊，抬头看着娘亲伤心得模样，心中有些触动。
一直以来她都对自己视如己出，而自己却总是在给她惹麻烦，这次，为了不让她再为自己担心，必须坚强起来。
伸出小手替红闲月拭去泪痕，为了她，坚强面对“娘亲，小北没事了，不要为我担心，只是睡一觉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见他做好心理准备，红闲月喜出望外，忙接过皎如玉递过来的麻沸散“喝下它，娘亲抱你睡一觉，一切就都结束了。”
“嗯！”小北乖巧的将药一饮而尽，而后在麻药的作用下，瞌上了眸子。
皎如玉从须弥袋中搬出一个木板床，而后将小北抱上去，平躺好，待一切术前工作做好时，将红闲月带到了一旁，将现场交给了黑仲和黄奇。
“月儿，不要看，你会受不了的。”皎如玉阻止住想要回去把关的红闲月，他知道她对小北的感情，这种血淋淋的场面对她是一种令人窒息的打击。
“可我不放心。”虽说有麻沸散疼痛感不会太强，但一想到小北脸上所受的创伤，便心中如噎，眼泪打着转。
“放心，有小北师傅在，用不了一会就能还你个完好如初的小北。”
“嗯！”红闲月妥协了，她没有勇气直面现在的小北，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祷，手术能够成功。
黄奇将小北的面具用刀一点点割下，由于早已与皮肉烙在一起，血淋淋的场面饶是他都有些接受不了，待彻底摘下面具后，一个扎眼的勋字赫然于脸上，不由眸子暗眯了眯。
黑仲第一时间扎破手指，将血滴落在伤口之上，看着原本血肉模糊的小脸上生出新肉，而后彻底贴合，变得光滑水嫩，黄奇内心高兴不已。
正当黑仲想把那个勋字一同复原时，却被黄奇阻止住。
“这或许是追查凶手的线索，暂且留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