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97章死亡面前，没谁不同
夜来了。树林里不静，有无数不知名的虫子在叫着，听不懂它们的语言，但有另一种语言不需要听也能感受的到——肃杀！
血凝握紧了尺许长的短刺，蹲在一棵树上，紧张的四下张望着。
血空就在树下，趴在草丛里，眼睛片刻不离瞄准镜，手更是保持在随时可以勾下扳机的状态。
对手太厉害了，在他们两个的威胁下，还能从容杀那么多人，之后扬长而去，让他们几乎找不到踪迹。
他们知道，他的下一个目标，肯定是他们，猎杀与被猎杀，这场游戏中，说不上谁的机会更多，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谁疏忽了，谁就离死神更近一步。
等了许久……
耐性还在，信心却在流逝，血凝一咬牙，从树上落下，沿着血空的控制方向潜进。
百十米外，有不高的土丘，血凝潜到土丘下，静心凝气，侧耳倾听，再三确认并无危险之后，三下两下翻过土丘。
片刻后，她手伸出土丘，打个手势。血空看的清楚，那是要他过去。说心里话，他不想过去，那块地方不是好的狙击点，而且这手势来的太过诡异，竟让他感觉像是阴谋。
直到手势做了第三次，他才咬咬牙，抱着枪，绕着圈，窥视着行进，直到转到较高处，看清土丘后并无其他人，才放下担心，直插过去，“叫我来做什么……”
没再说什么，血凝抬手向旁边的草丛指去，他跟着看过去，低矮的灌木丛里，露出两只脚来，穿着和他差不多的特战军靴，虽然不见其它部位，但也能判断出，那已经不是一个活人了。
死人他们常见，也曾把许多活人变成死人，所以即便在九幽地狱见到死尸，估计也不能让他们害怕，但血空清楚，血凝不会无缘无故的让他来看一个死人。
小翼地走过去，把人拉出来，看到脸的那刻，血空愣了一下，那是认识的脸孔，属于血天，在“血”字辈杀手中，唯一一个能和他在枪法上一较高低了……现在死了。
仔细检查身体，没发现任何形状的伤口，表情也很安详……看的血空直嘬牙花子，“他突然心梗了？”
血凝斜他一眼，把手指向血天的后颈，“既知是开阳武曲，为何还要问这种蠢问题。”
血空拿手捏住血天的后颈，已经发僵的肌肤上终于现出一个细小针眼，虽是第一次见，但他基本能确定，这是专属开阳杀主的“魂贴”造成的。“果然霸道……还有谁来了？”
血凝摇头表示不知，想进阶冥王的人太多了，过来抢机会的人肯定不在少数，只是能活着离开的……恐怕不会太多了。
“原来早先击中杀主肩头的那一枪是血天打的……我们同时开枪，我还以为是我做到了。”血空有些小小的失落。
“为什么不能是你？”血凝不解，既是同时开枪，谁能确定就是自己打中的？当时她离得最近，却根本分辨不出，甚至在没见到血天的尸体前，她都不知道他也曾经开过枪。
“血花溅起的方向不同。”血空简单说了一句，没详细解释，但以血凝的能力，应该能想明白，“起初太兴奋没细想，现在才知自己已经输了。”
“你还活着。”血凝早就明白，做他们这行，一直活下去，才是最大的赢家。
“先离开这里。”血空四下扫了一眼，快速地跑到一处地方，趴伏下来。
血凝闪到他左近的树旁，背对着他警戒，“我们还要继续吗？”
“在确定他的位置前，我不能确定是不是还有退出的机会。”血空调整呼吸，让自己进入最佳状态，不管对方是谁，在没死之前，不能轻言放弃。
“也许等不到你确定，就变成第二个血天了。”血凝对前景并不看好。
“我们有两个人，不会那么惨，从现在开始，我们待在这里不动，直到天亮为止。”血空自信，只要太阳出来，没人能无声无息的潜到身边。
血凝没有反对，只是低声说了一句，“早知如此，还不如去找天狼。”
“受了伤的天狼也是狼。”血空希望她不要那么天真，“更何况他头上还悬着一轮月。”
叹息一声，过了一会儿，血凝又问，“幽绝会来吗？”
“人已经到了吧。”血空也不是很肯定，“毕竟消息是她放出的。”
“也许我们都被利用了。”血凝攥紧了短刺，若不是受到蛊惑，也许不用这般无望。
“人为财死……”血空没有说下去，走到这一步，是自己的选择，不应该去怪谁。
血凝也不再说话，保持随时一战的姿势，警惕的看着四周。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但每分每秒都像是在煎熬，因为离他们期待的黎明，还有很长很长一段时间。
树叶在响，虫子在叫。
天依然黑着，无边无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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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中，呼吸变得粗重，两人的掌心都有了汗水，又都在一瞬间擦去，之后，动作保持不变。
扑棱棱～
远处有鸟惊飞，冲向夜空！
嗖！
两人同时动了，奔向相反的方向，速度之快，超越平时训练许多。
嗵！
血空跑的太急，不小心被绊到，虽然没有摔倒，但落地声音依然大了许多。左前方的血凝回头，“怎么了？”
血空站在那里看她一眼，没再往前走一步，而是缓缓回头，往下看去。
身后半步远，一个人仰躺在那里，高耸的胸脯不再颤动，漂亮的脸蛋上写着不甘，两只湛碧色的眸子圆瞪着，在夜色下看来有些瘆人。
“是血月。”血空叫出了她的名字。
血凝回走到不远处，探头望了一眼，“真的是她。”
血月，是“血”字辈中最漂亮也最阴狠的一个，曾叫嚣着，有朝一日一定会取葬月冥王而代之，但现在……永远没有那一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