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孩子怎么哭了
“你们今天一定要给我一个说法，我们送孩子来上学，是为了学习文化知识，不是来给人欺负虐待的！”
校长办公室，衣着华贵的女子气势汹汹，甩动着手臂增强语气，看那样子，如果答案不满意，接下来她就要拍烂身前的桌子了。
陈妃雨就站她不远处，努力着想把事情解释清楚，“王女士，我没有欺负虐待您的孩子，是她……”
“没有欺负？那她怎么哭了？！”王女士根本不听她说完，就抢着打断。
作为老师，一些耐性陈妃雨还是有的，继续解释，“那是她上课玩手机，我才……”
“才欺负她的对不对？”不得不说，王女士很会断话接话。
陈妃雨赶紧否认，“我没有……”
“那她怎么哭了？”王女士又没让她把话说完，还死抓着一个问题不放，非常之执着。
“可能是手机被拿，她不开心。”既然她想要答案，陈妃雨只能先给她一个，而且只能是这样的答案。
其实当时那小女孩何止不开心，手机被收走，她马上就跟疯了一样，连哭带叫，撕挠抓咬，踢踹蹦跳，真真是手脚并用，口舌齐上，她尽量躲避了，可还是被挠破了手臂，咬破了手掌，至于腿上挨了多少下，根本就记不清了……然而这些，又如何说的出口？她是老师，而那只是一个小孩子啊！
可是这种说法，王女士怎么可能满意，“说的可真轻巧，这就是你们学校的态度吗？是吗？”
陈妃雨轻轻摇头，“不是，我只是想跟您把情况说清，我真的是只拿走了她的手机，并没有……”
“那她怎么哭了？”王女士再一次打断她的话头，问题还是那个问题，想要的答案其实很清楚……就是你们欺负了我女儿，不然她不会哭的！
陈妃雨张了张嘴，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真话人家不信，假话又不能去编，她还能说什么？
“你们老师就这素质？欺负殴打小孩子不说，连错都不敢认，她是怎么为人师表的？我们孩子能跟她学出什么好来？！”她不说话，王女士又冲着校长去了。
“您先别着急，学校出了这样的事情，肯定是我们工作没做到位，在此呢，我先跟您说声对不起。”当了多年校长，莫益忱应付这种事情还是有一套的，不过今天存了私心，说话办事的水平，自然要降一降的，“然后请您放心，我们一定把事情调查清楚，拿出一个让您满意的处理结果出来。”
“调查清楚？还有什么可调查的，事情不已经很清楚了么！”王女士又忍不住了，指指陈妃雨，“就是你们这位老师打了我女儿，吓得她现在都不敢来上学！”
“我没打您女儿。”
“那她怎么哭了？”
陈妃雨没忍住辩了一句，结果又是这样的问题砸回来，换了别人，或许一句“我特么怎么知道，回去问你女儿去，她什么脾性，你心里没点逼数啊！”怼回去，但以她的性情，是怎么也说不出这种话的，所以只能忍着受着。
“看，她没话说了吧。”她的忍让，却成了助长王女士气焰的助燃剂，“事实俱在，该给我一个说法了吧？”
“王女士，学校做事呢，是有一套程序要走的，凡事都要先调查，不能草率下结论。”莫益忱这番话看似公正不偏不倚，也似在极力维护学校老师的权益，可往坏了想，又何尝不是在火上浇油呢。
“少来这套，我还不知道你们，什么程序，不就今天拖明天，明天拖后天，拖来拖去，就拖没事了么。告诉你们，我不吃这套！”王女士显然更生气了，啪啪拍了桌子两下，几乎是半吼着，“这么清楚的事情，今天你们给不出说法，明天我们教育局见！我倒要问问那些领导，包庇打学生的老师该怎么处理！”
“您别着急您别着急。”莫益忱假意劝了两句，向陈妃雨看过去，“小陈啊，你看事情这样了，到底都发生了什么，说说吧。”
事情一出，陈妃雨就把事件始末原原本本的呈报给了政教处，校长肯定是知道的，但他现在问，也不是不合理，有当面对质的意思，所以就又说了一遍，“昨天我正在上课，发现尚好佳同学不认真听讲，一直低着头摆弄什么，走过去一看，她在打手机游戏，我就把手机没收了，没想到她情绪失控闹了起来……事情经过，就是这个样子。”
导致后半节课无法进行、耽误其他学生这些，陈妃雨没有说，因为那是她处理不当造成的，没脸说出来。
“呵呵，不愧是当老师的，是真会说话。”王女士冷笑连连，挖苦道，“避重就轻，是这个意思吧？”
陈妃雨不想再辩解什么，因为她发现那是毫无意义的。
到了这时，莫益忱觉得差不多了，问她，“你是说你并没有动手打学生或者有什么肢体接触对吗？”
“我绝对没有打学生，作为一个老师，这是不被允许的行为。”陈妃雨很肯定这点，至于肢体接触，她都被抓伤咬伤了，怎么可能没有。
“王女士，您怎么看？”莫益忱转换了询问对象。
“呵，她没动手，我女儿怎么哭那么厉害？真当我们娇气啊。”王女士冷笑一声，把一直躲在身后的女儿拉到前面，一指陈妃雨，“佳佳别怕，妈妈在这里，告诉他们，那个女人有没有打你？”
尚好佳和谢佳佳同样年纪，两只眼睛也一样有神，看看屋里的几人，眼珠子骨溜溜一转，小声地说道，“妈妈，我不敢说。”
“妈妈在这儿，有什么不敢的！”看女儿这样，王女士心里的火气陡然增大了不少。
“上课玩手机是不对的，陈老师打我是对的，是我不该哭不该闹……呜呜，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尚好佳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那叫一个可怜。
“佳佳不哭，妈妈在呢，谁也不敢欺负你。”王女士一边哄孩子，一边指着其他人，“你看看你们，把我孩子吓成什么样了！我告诉你们，今天要没一个说法，我跟你们没完！”
说着，从包里掏出一个u盘丢了过去，“自己看！”
莫益忱忙拿过来插电脑上，播出来的内容，和网络上传播的基本一致，一间教室里，一个小女孩坐地上哇哇大哭着，很伤心很凄凉，嘴角还有血，一个女老师站她旁边甩着手，掌心的一抹红一闪而过……整段视频不过二十来秒，却似乎把所有问题都说的清清楚楚。
“你还有什么话说？”莫益忱心里笑了，脸却拉沉着，指戳着陈妃雨，“学校怎么会有你这样的老师，不但打骂学生还抵赖不认，你对得起自己的身份吗？不，你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吗？”
“这种事情都做了，她还能有良心？”王女士在旁边加油添醋。
“马上道歉！”莫益忱站起来，命令道，“为你不当的行为，给尚好佳同学道歉！”
“光道歉就完了？”王女士明显是不满意的。
“当然不是。”莫益忱紧着道，“她的行为太过恶劣，不但给您女儿身心健康造成了影响，还损及到学校的声誉，甚至给整个教师队伍抹了黑，只道歉是远远不够的。打今天起，我们会停掉她的职位课程，令其深思反省，如有必要，我们还会追究其他责任……小陈，马上道歉。”
说最后一句时，他眸光阴冷，显得特别大公无私，可心里想的却是：我等你来求我！
王女士则搂着女儿一起看过去，翘着二郎腿，以一副胜利者的嘴脸，期待着她的表现……好不好的，都要她明白，我们不是好欺负的！
尚好佳也咬着小指，转着乌溜溜的眼珠看着那边，模样期待中有些开心。
不管他们怎样，陈妃雨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我没做错，也没打过人，为什么要道歉？
“小陈，你在犹豫什么？为什么还不道歉？”莫益忱见她迟迟没有动作，脸色更阴沉了。
“嗬，好大的谱儿，好高的素质。”王女士不阴不阳地补了一句。
“快点道歉，不要再给学校再给教师抹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