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忆苦思甜
采买回来时，古小西已经起床，看他回来，还知道过来帮忙提东西，虽然只是小小的一兜，但也是大大的进步不是。
东西都放好，古小西斜靠在橱门上，好奇地问，“刚刚外面好像很吵。”
吴昶点点头，告诉她，“那男人又来了。”
“你把人打走了？”古小西觉得，他能做出这样的事，她也不反对他这样做，那种男人就该好好教训的。
吴昶点点头，又摇摇头，“没想着打他，就教他怎么做才像一个父亲……手段可能简单粗暴了一些。”
“嗯？”古小西像是没听懂，歪着脑袋看他。
“其实我也不知道父亲该是什么样子，只能靠想象，还是些最简单的……带着礼物，友善亲切一些……这样子似乎更像客人……真是失败的教学。”吴昶絮絮叨叨的说了一些话，虽然逻辑是有的，但明显不是他平时的样子，说到最后，自己尴尬地笑了。
古小西耐心听完，疑惑更深，“他能做好一个……父亲？”
那样的人，做男人都不够格，何况父亲？但他没有把人直接打走，反而存了帮忙的心思，到底怎么想的？
“谢佳佳是想要父亲的。”吴昶看着她，把自己的感觉讲给她听，“她还是个小孩子，别管平时装的多成熟多不在意，心思都是单纯的，愿望都是简单的，容不下太多复杂太多是非。一个简单而温馨的家，一对疼她爱她的父母，大概就是她最不可或缺的东西了……也许别的小孩不会想这些，但她是没有父亲的，她肯定想要……即便那是一个人渣混蛋。”
古小西默默想了一下，她有着类似的经历，也就更能确定这一点，但认同不代表事情就能美好，“那个人有新的家庭……邻居也许会有困扰。”
“是啊，大人永远不能像小孩子那样活着。”吴昶也觉这事干的不怎么靠谱，“就让小的先开心一下好了，以后多盯着点，别让事情跑的太偏……我这算不算吃撑了闲的？”
听他这样问，古小西笑笑，“不能算吧，你总有原因的。”
“原因？”吴昶摇头一笑，靠到她身边去，抬头看着天花板，“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只是一些私心在作祟而已……害人害己也说不定。”
“私心？”这个词用的古怪，古小西咀嚼一下，才问，“怎样的？”
“我也没有父亲……”吴昶依旧看着上面，眼神却已经发散了，“连母亲也没有……但应该是有的，我又不是那只猴子，不可能从某个地方蹦出来。可在我有记忆的时候，已经在街上讨生活了，至于怎么来的，又怎么过上那样的生活，曾经想过无数次，可脑子都想痛了，还是一点印象都没有……有时候会想，他们是不是过的艰难，不得已才把我丢掉。又或者我笨，被人骗走拐卖，才让他们找不到我……但有时候又会想，也许他们只是单纯的不想要我了，或者我的存在让他们丢脸，私生子什么的……不管怎么想，我都该恨他们的，但却又忍不住去想他们，想象着他们见到我，会是什么样子，是热泪盈眶，是抱着撒不开手，还是絮絮叨叨没完没了地问我是怎样成长的……别管过的多苦，想到这些，总能开心一阵子……而不好的，却怎么都不忍心去想的。”
他说了很多，却并不是一口气说完，其间断断续续，有时会隔很久，想到了才说一句，不是他的思路或口才有什么问题，只是控制情绪花了太多力气。
古小西一直静静地听着，直到他把话说完，才转身抱紧了他，贴着他耳根小声地要求，“以后这样的事，不要给其他女孩子讲了好不好？”
“没谁愿意听的……”
“答应我！”
“……好。”
虽然觉得她的担心有些多余，吴昶还是答应下来，搂着她腰，轻轻拍打她的背脊，不想她的情绪随着自己起伏太多。
“现在呢？”古小西仰着小脸问，“还会不会想他们？”
吴昶轻轻摇头，“很少了……甚至是不敢去想不愿去想……大概是长大了，见得多了，便下意识的想给自己留点念想……有些东西，一旦毁掉，再也拼不起来的……所以也不会去找，即便哪天在街上遇到，互不认识，就那么走过去，也挺好的。”
“我们生个孩子吧。”古小西突然蹦出这样一句。
“啊？！”吴昶被惊到，诸多情绪瞬间被清扫一空，“怎么突然想起这个？”
“就觉得我们似乎都缺少那么一点勇气，也许有了孩子，做了父母，很多事情就想通了，再去做一些事情，或许就没有阻碍了。”古小西当然有自己的理由，小脸一仰，眯着眼睛问，“怎么？你不乐意？”
不是乐不乐意的问题，而是有没有准备的问题……也不是，是根本没想过。
连个爱人都当的战战兢兢，吴昶实在不知道从哪里偷点力气，去做一个父亲，“我们还年轻，想这个是不是太早了？……这么早生孩子，你还要不要跳舞了？……生下来要养的，我们……顺其自然好不好？”
他搜肠刮肚地找着理由，但每说一个，古小西脸色便难堪一分，到了最后，只能答应下来，反正这种事情操作性很高，不是想有就能有的。
“知道你敷衍我，但我什么都学过的，算日子也会。”古小西踩他一脚，转身走去房间那边，“从今天开始，日子不对，不许进我房间……日子对了，偷工减料，就踹下床去。”
不是……这不是今天的议题啊！
吴昶拍拍额头，非常纳闷这天是怎么聊的，怎么聊着聊着，就奔生孩子去了……我们还都是孩子好不好！
功利一点说，也还不到恃子成婚，挟“天子”以令父母的地步……着什么急嘛！
他还在胡思乱想着，古小西已经走到房间门口，转回身来看他，“我要吃营养餐，要补补补！”
“……”
太早了也！
孩子的问题可以暂缓，但对膳食的要求，吴昶不能不满足，做了一桌吃了绝对营养过剩的东西来。
然而这份“险恶用心”，被古小西彻底无视，非但吃的津津有味，量还超常，看的吴昶心忧不已，到时孩子没养出来，猪先出来一只，该怎么办？
愁！
或许老天看他情绪不佳，想给他安排点事做，所以没等他发完愁，急促的敲门声便响了起来，他的眼睛跟着一亮……难道是有人来寻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