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蜗居
“想笑就笑吧，省的再憋出病来。”看两姐妹忍得很辛苦，吴昶再是郁闷，也得为她们的身体着想。
“哈哈！”陈妃雪马上配合着大笑起来，那叫一个畅快。
陈妃雨嗔怪地瞥妹妹一眼，脸上也是忍不住地泛出笑意，刚刚的事情真是太有趣了。
黄雅容的脸色本来不是太好，但见女儿笑了，也稍稍转霁，低头看一眼女儿脚上的鞋子，不确定地问，“小吴，一双鞋子真的要几万块？”
那还有假？几千欧呢！换算过来说是几万，那是名正言顺！
可这种纯手工定制的鞋子，真还没到街头巷尾老少皆知的地步，于是显摆的话刚说出去，就被一大群人奚落鄙视了，尤其那个娟娟，嚣张的不得了，说什么一线奢侈品牌她没有不知道的，这么贵的鞋子不是没有，但你什么牌子说出来听听啊，我怎么不知道呢！
牌子？真正的有钱人谁穿牌子！
理是这么个理，但跟她和她妈那些人讲没用啊，于是陈家人和吴昶都被鄙视了，没钱还装，那真是让人看不起的。
而对吴昶来说，装逼遇到土鳖，那是何等的卧槽，现在甚至连陈母都怀疑了，“伯母，现在妃雨身上，这鞋子算便宜的了，看她腕上的手链，小二十万呢……那个娟娟不是名牌通么，怎么没认出梵克雅宝来呢？”
听他这样一说，黄雅容是彻底没声了，悄悄地落在后面。
“小二十万？”陈妃雨也吓到了，手一下都不知道该怎么摆了，“你不是说花几百在小摊上淘的吗？”
“看看你现在的状态……”吴昶轻叹一声，“我不那么说能行吗？”
“哼！”陈妃雪有些听不下去，冷哼一声，就快步往上走，但她腿还没好利索，一下走太快，顿时抻着了，痛呼一声，打楼梯上倒摔下来。
有吴昶在，自然不能让她摔着，手轻轻一托，便把人扶住了，还好心的提醒，“量力而行啊。”
陈妃雪抓住扶手，回头看他，“放开，我自己能走。”
“不是男女授受不亲的年代了。”话虽这样说，但手还是从她腰上拿开，跟着吴昶退后一步，示意陈妃雨补位。
陈妃雨过来扶住妹妹，缓步踏着梯阶向上，就这样一直到五楼，几人都没再说话。
陈家的大门，还是老式的木门，倒是不显旧，估计是年年刷新，但质量堪忧，吴昶估摸着，他一脚就能踹个稀碎了，“你们就不怕丢东西吗？”
“有什么好丢的？”陈妃雪怼了他一句……她是真的想不起家里有什么可丢的了。
“也不安全吧。”吴昶换了一个说法。
“你当人人都跟你一样，总想着破门而入。”陈妃雪又怼他一句。
这是吃枪药了？
吴昶好奇地看她一眼，还没想说什么，陈妃雨已经在缓和气氛了，“街坊们虽然嘴上不饶人，但心都还是好的，一般外人都不敢来我们小区闹事的。”
这话倒可信，一群大爷大妈，谁敢惹啊，随便倒下一个都赔不起……那可是满院子的人啊！
吴昶坏坏地想着，算是为刚刚那小小的憋屈放一下气。
看他表情古怪不说话，黄雅容忙把房门打开了，“别在门口站着了，咱们进去说。”
进到里面，吴昶的第一感觉就是小，住惯了宽敞的地方，猛一进来还真的有些压抑。但稍稍适应之后，发现还是不错的，采光很好，前后通透，家具物品摆放井井有条，整洁而干净。
就是所有东西都太旧了，让人瞬间回到了七八十年代，方方正正的厢柜、高高的碗橱、竹编的春秋椅、大长灯管、十七吋的大头彩电……除了墙上贴的画，都很有年代色彩。
“家里简陋了点，随便坐。”看他进来，在家等着的陈文魁招呼一声。
“伯父，不用客气，我先上个洗手间。”吴昶说着，打开了离自己最近的房门。
“那是我的房间。”陈妃雪在后面急叫。
门一推开，吴昶就知道不对了，本想立即回头，但听她叫嚷，反而多看了两眼，除了把东西堆放的满满当当之外，也没什么特别扎眼的东西，便退了出来，评价道，“有点小，你住着不挤吗？”
“总共四十平的房子，你把它变得不挤给我看看。”今天陈妃雪的气好像一直都不顺，总爱呛他。
吴昶不跟她计较，指指剩下两道一样的门，问，“哪间？”
陈妃雨忙应，“左边。”
吴昶点点头，走过去开门进去，才知道更小的地方在这里，除了马桶基本什么都放不下，转身都费劲，关上门的瞬间，就听陈妃雨外面喊，“马桶坏了，不能出水，旁边有个小桶，你用完了自己冲一下。”
看看脚边的小桶，吴昶摇头轻笑，假如让古小南来过这种“苦日子”，不知道她会不会疯掉。但转念一想，她的苦源自于精神，陈家人则是物质，究竟谁比谁更苦，不把两者都切身体会一下，还真是不太好比较。
排完废水，拎起小桶冲掉，还真别说，倒是比较新奇的体验，只是等他出来时，望一眼那空了的小桶，陈母脸上明显有心疼的样子……估计平时他们不会把整桶水用掉。
出来之后，坐下随便聊了两句，整个家里的情况，吴昶便差不多清楚了，实际面积不到四十平的房子里，两间卧室占去了二十平，每间卧室只能放一张双人床，外加一个衣橱，再想放别的，就得凭本事见缝插针了。客厅中间有道拉帘，把空间一分为二，一边做客厅餐厅休息区，一边是两姐妹的学习用地，当然要略小一点。厨房在阳台，转个身都能碰到锅碗瓢盆。至于厕所……就不用多说了。
就这情况，家里明显没有沐浴洗澡的条件，姐妹俩都是隔一段时间去街角的公共浴池，后来由于费用不断增加，妹妹便大多在学校解决，姐姐则拉上帘子，在家里擦擦就算，实在不像话了，才去一次浴池。
吴昶打听这些，当然是有目的的，“总去公共地方洗澡，有没有给人占了便宜去？”
陈妃雨红晕上脸，斜他一眼，眼神有些小幽怨，话却是没有的。
“害羞了？”吴昶微笑站起，把她也拉起来，“走，带我去参观一下你的卧室。”
“你刚刚不都看过了，还有什么好参观的？”话这样说着，人还是跟他去了卧室。
关门前，吴昶跟外面的人打了一声招呼，“你们忙，我们说会儿悄悄话。”
“说什么……悄悄话。”陈妃雪话说一半，那边把门关上了，后面半句，就显得有气无力。
“别这样……会被听到的……”
“我轻点弄……不会有事的。”
“为什么一定要在这儿呢？”
“你的闺房……有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