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做一个有关系的人
吴昶到了医院才知道，陈妃雪所说的“我爸好些了”，只是父亲从重症监护室搬了出来，生命暂时无碍，除了这点可说糟透，甚至连下床自理的能力都没有。
她母亲多年被各种问题困扰，积劳成疾，身体本就不好，在医院忙活几天，也累倒了，医院便打电话通知了她。
吴昶问了一下，说是心脏、心血管都出了问题，还有一系列并发症，每样都不足以致命，可凑在一起来……他自问都没法儿扛得住，何况一个即将步入老年、心力交瘁的妇人。
至于病床的事，听上去也不是医院故意刁难，是真的紧张，许多科室楼道里都要满了，人家也不赶人，欠着钱也没断了治疗，但要你把床位让出来，给交了钱的人……你又能说人家什么？
吴昶表示马上补交欠款，并预交一些，人家也表示可以不用搬了，可再交多少钱，也挤不出多余的床位，换言之，父亲的可以保留，但母亲依旧没床位。
“我不该继续上课的，我不该继续上课的……”从主任办公室出来，陈妃雪蹲走廊上，不停的自责，眼泪止不住的涌出来。
吴昶蹲下来，递一块手绢给她，“现在给周志涛打个电话，什么都有了。”
接过手绢的手顿了一下，跟着使劲擦去眼泪，她站了起来，“好，我打。”说完，嘴角有血溢出，该是咬破了舌头。
见她这样，古小西在后面狠狠踢了吴昶一脚。
吴昶心里暗叹一声，伸手夺过陈妃雪输了一半号码的手机，“算了，一事不劳二主。”
号码要现打，说明她没存，可清楚记得，说明她有了思想准备……这样的家庭情况，走投无路的概率太大了。
“没有床位了啊。”陈妃雪看着他，声音说不出来的悲凉。
那个寒夜，那个街角，自己大概也和她一样绝望吧……
“可以转院，而且据说还有预留的vip病房……还是那句话，只要用钱可以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吴昶安慰道，他先前不愿帮忙，是怕有阴谋，也是不愿和周志涛有什么瓜葛。然而这些担心，是不好跟古小西说的，省的她想多了犯病。现在她动了同情心，他就得帮忙，会有什么后果，都是不用去考虑的事情。
“要怎么还？”陈妃雪望着他，眼里有难以言喻的决绝。
“你跟小西商量，我去找院长问问。”吴昶算不得好人，但也不到见色起意的地步，换个同等姿色的女人，他没准儿会有玩玩的心思，这种一身麻烦的，是真的不想沾，丢下这么一句，就离开了。
院长办公室不难找，就是得等，吴昶在走廊站了二十分钟，顾言辉院长才挤出五分钟时间，见他一面。
对此，吴昶没什么好抱怨的，一院之长肯定很忙，肯见他已经算不错了，毕竟在人家眼里，他就普通人一枚，不是名流巨贾，不是政界权要，凭什么让人另眼相看？而知道他赫赫凶名的，这个院长大概一辈子都不会认识一个。
人家穿的白，他黑到骨子里，完全不相干的两类人。
进到里面，院长说话很客气，像个文化人，不打官腔，不说套话，问到病房，普通的的确没有了，vip倒是真有五六间，可即便空着，也不能随便让人住进去，要够条件，这是规定，他也不能随意更改。
而所谓条件，也不仅仅是看钱多钱少了……得有关系。
人家把话说的明白，吴昶也不好把人按到桌上戳两个窟窿，他以往解决问题的方法，在这时有些不大好随便使用。
“你等一下，我出去打个电话。”吴昶的直白爽快，也让顾院长愣了一下。
又回到走廊上，手机在指间打转，吴昶在考虑打给谁，要论关系，这点小事，x处、苏沫分分钟就能搞定，可他要付出什么？很难计算的出。
其他关系，大多都在国外，陈妃雪的父母要在国外就医，无论哪个国家，他都能提供最好的医疗条件，可国内……他真没勾搭几个人。
大后方，隐姓埋名总是要好一些。
可现在……人到用时方恨少！
想了想，他手一紧，手机停转，快速的拨出一个号码，就你了！
吴暖暖正在吃饭，手机突然响了，还以为有紧急任务，摸出来一看，却是一个陌生号码，顺手接通，“想推销什么？”
“人。”吴昶答的很快。
“什么？”吴暖暖愣了一下，总觉得哪里不对，“你是谁？”
“吴昶。”吴昶觉得这名字她不会忘记。
吴暖暖又愣了一下，“想自首？”
除非我疯了。
吴昶倒也能理解她，就是不能满足罢了，“想多了，就是谈笔交易。”
“交易？”吴暖暖声音立刻拔高，“休想贿赂我，我是不会违法乱纪助纣为虐的！”
要人人都像你一样，世界该多么美好！
吴昶感慨着，开出条件，“第三人民医院vip病房一间，换一个正确答案。”
“什么乱七八糟的……”吴暖暖嘟囔一句，随即明白过来，“一个不行，我要两个，不，三个！”
倒也没傻到家，吴昶笑笑，“做人太贪心不好，就一个，爱换不换。”
“三个！一个不能少！”吴暖暖寸步不让。
“算了，我还是打给苏沫吧。”吴昶丢了一个套。
“成交！”吴暖暖毫不犹豫地钻了进来，“你等着，我马上打电话！”
吴昶笑着收起手机，算来算去，也就在她那里亏的最少，勉强可以承受。
三分钟后，顾院长走出办公室，亲自带他去了vip病房，跑前跑后指挥着把病人转移过来，看他的眼神也多了许多内容。
反正也不是冲他，吴昶也就自动忽略了。
二老躺病床上，看他的眼神也很怪，感激有点，感动倒不见得，反倒是审视、担心多一些，还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其中。
而他除了问候一下，让他们不要担心费用的问题，也没什么好说了……和老人家打交道的经验，他本来就没多少。
现在他不由羡慕起古小西来，她见不得这种场面，推脱出去买水果，连两位老人的面都没见，就一去不复返了……大大滴狡猾。
陈妃雪安慰父母一下，把吴昶送出病房，“他们不知道你是什么人，难免会乱想，你不要介意，还有……钱我一定会还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