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将起（1）
“他们会不会打起来？”聂晓雪趴窗台上，担忧地看着下面。
曹婷婷瞥她一眼，“打起来也要怪你，什么消息都往外说。”
“他问了呀，我怎么好不说？反正小西留宿寝室又不是什么国家机密。”聂晓雪回过头来，为自己辩解，“何况我也是为小西抱不平，有大把优秀男人追求，凭什么让那坏蛋脚踩两只船。”
姚红莲过去戳戳她额头，“你就是唯恐天下不乱。”
“哪有！”聂晓雪揉着额头，一脸委屈，“我真的是一片好心，天地可鉴！”
“好心也要用对地方。”曹婷婷说她一句，转头去看正慢条斯理梳理头发的古小西，“你就一点不急？他们没准儿真能打起来。”
“不会的。”古小西放下木梳，去拿发带，淡定的很，“梁重之不会打架。”
“可那个坏蛋会啊。”聂晓雪十分担心。
“他也不会的。”古小西偏头看她，很认真地道，“他叫吴昶，不叫坏蛋，以后你要注意一些。”
她语气不重，可那认真的样子、措辞方式，还是吓了几个室友一跳，于她而言，那是极少出现的神态。
相处一年多了，各自脾性都是清楚的。古小西人长得漂亮，家境好、人气高，对外总是冷冷淡淡、难以接近的样子，所以同学们给她冠上“冷艳女神”的称号，连粉丝团都自称“冰之殿”，可她们知道，她是个很容易相处的人，虽然聪明却不会算计，虽然不喜多言却是有温度的，很少生气很少计较……可再少也是有的，以往她生气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的。
聂晓雪嗫嚅着，不敢再说话。
曹婷婷瞪她一眼，恨铁不成钢地道，“叫你不要多事，偏偏不听，现在好了？”
“小西，她一向心直口快，你是知道的，就别跟她计较了。”姚红莲也帮着说话。
“我要计较。”古小西还是那样认真，目光从她们脸上一一扫过，不管她们表情如何，都继续说着，“这是我第一次想要计较，你们不要拦着我……拦不住的。”
“嗯，我们以后会注意的。”一直默不吭声的刘颖开口，“我们也真的该下去了，最近找他麻烦的可是不少。”
“他不怕的。”古小西这样说着，人还是站了起来，“我教他给你们带了吃的，一起过去吧。”
几人互视一眼，或眨眼，或嘟嘴，或蹙眉……表情各异，却都跟着一起出去。
楼下，梁重之见吴昶会错意，心中鄙视的同时，又把话说明，“你若只会准备早餐，的的确确是太少了。”
原来不是把人当猪养，吴昶明白过来，“你还准备了什么？说出来听听，让我好好瞻仰一下。”
“瞻仰？呵，文盲。”梁重之推了一下眼镜，略带不屑的问，“你觉得我会说？”
你推眼镜的动作，真没苏沫漂亮。
吴昶特别不喜欢看到这个，也就没了和他聊天的兴致，“你随意，知不知道的，意义其实不大。”
“什么有意义？钱？房子车子？……呵！”梁重之一副视钱财如粪土的清高模样。
这年头有病的人真多。
吴昶笑笑，不再接话，各人各想法，还都是些说不清楚、辩不明白的概念，浪费唾沫，实无必要。
不一会儿，古小西她们出来，直接走过来，从他手里接过早餐，古小西看着他道，“我们今晚就要上台了。”
“随叫随到。”吴昶拍着胸脯保证。
“我们表演的时候呢？”古小西问他。
吴昶盯着她，显得无比诚恳，“目不转睛。”
“嗯，我们先去吃东西了。”说完，古小西拎着东西就往回走，没有更多要说，也没有更多要做，而且自始至终都没去看梁重之，更别说其它了。
梁重之却没像那天一样生气、失态，平托着东西在那儿站着，静静目送她离开。聂晓雪觉得他特别可怜，频频回头看他，不过由于先前的事，她是一句话都没说……也就觉得他更可怜了。
人消失在楼道口，梁重之瞥吴昶一眼，“今晚我也有表演。”说完拎着东西转头就走，走了几步，没听到吴昶有任何表示，似乎根本不在意他说过什么，心中不畅，步子加快，手也不由得攥紧……今晚见！
不曾留意，也就听不到他的心声，反应自然更没有。吴昶左右看看，挑了人少的一边慢慢溜达过去。教室是不想去的，不管有没有人等着他都一样，初期的美术史、雕塑史、美的基本概念之类的东西，听了会使大脑运行速度变慢，昏昏沉沉，还是敬而远之为好。至于基础外语，更是不用去学的东西，不是学来无用，而是对精通数国语言的人来讲，已经毫无意义。
无论新生老生，东大敢于逃课的人不多，但一路走下来，三三两两的总能遇到一些……也许不全是逃课，毕竟课时安排，每个系都不一样。值得庆幸的是，由于本身普通，又刻意收敛，能认出他来的不多。尤其那些情侣，喁喁细谈都嫌不够，又怎会分神去管一个路人。
看来前两天的遭遇，是有心人太多的缘故。
不知不觉走到鲤跃湖，选了一个不错的位置坐下，吴昶掏出手机，玩起游戏来。
旁边有树，可以遮阴，也可以挡住远处可能的狙击视线。除了这棵大树之外，四周较空旷，视野良好，远近行人都可以观察到……专业的选点，最好的钓鱼之处。
不管有鱼没鱼，先甩钩总是没错的。
游戏、视频、歌曲、杂书……在这些东西的陪伴下，吴昶又浪费了半日生命，听上去亏了些，可亏都亏了，他也不会去惋惜什么，太多人都是这么做的，他并不孤独。
拾起慵懒，他转回去，正好可以陪古小西吃午饭。
路过一栋教学楼时，坐阳台边的苏沫正好望下来，默默地看着他走远，细长的眉毛微挑，小声低语，“要出事了么？”
另一边，吴昶再次失算，古小西并没有让他陪着吃饭，只是让他把东西买好送去排练室前，由刘颖接了进去，面都没露……到底要跳什么，藏的如此严实？
压下偷窥的念头，吴昶去了大操场。到了一看，暗暗夸赞，不愧是东大，财雄势厚，做什么都有模有样。
巨大的舞台已经搭了起来，灯光音响都在调试中，工作人员有条不紊地忙碌着。升降机、威亚、舞美、大屏幕……应有尽有，一般明星开演唱会最多也就这样了。
就是防卫不严，他里里外外参观下来，都没一个人出声询问，更别提赶他离开了。
下午三四点钟，这里人多了起来，各种服装道具陆陆续续送去后台，一些表演者也开始上台走位，适应环境。
天色渐暗，灯光亮了起来，一人在看台上发现他，转而走了过来。到的近处，吴昶偏头，是许多天没见的萧锦城，“早知道你不一般，可也太不一般了，竟然一拖二，不，是三！还让不让我们这些男人活了。”
东大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算下来，也有六七万人，可站在学生圈子顶端的，也就那么三四十人，吴昶本不想和他们打交道，可入学以来认识的都是这些人，也不知道是不是缘分，“让一个苏沫给你怎么样？”
“别介！”萧锦城摆手拒绝，在他身边坐下，“我还想多活几年，可不敢招惹那女魔头……诶，还没问你呢，哪来的胆子招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