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小事
医院里，车子直接开到厅门前停下，陈妃雪跳下车去，急急跑向等在那里、略显焦急的妇人，“妈，我爸怎么样了？”
看到小女儿，黄雅容心稍稍定了些，“你不要急，已经抢救过来，送去重症监护室了……他的病一直那样，就这次突然晕厥，把我吓到了，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了。”
“好端端的，怎么突然晕倒了？前两天不还好好的么？”不管有没有母亲说的那么乐观，陈妃雪都不敢等闲视之，父亲被病痛折磨了那么多年，如今又上了年纪，一次晕厥带来的后果，想的再怎么严重都是不为过的。
黄雅容叹口气，“他今天上街遛弯，听到街坊邻居说你姐姐的事……不怎么好听……是太难听！你爸的脾气你是知道的，当即就跟他们吵了起来，没吵两句人就晕倒了，我知道的时候，人就已经送到医院了。”
听到是这样的事，陈妃雪也没什么好说，只是问，“姐姐什么时候过来，需要我们做什么？”
“你姐在上课，不好丢下孩子们不管，要晚点才能过来……就是现在过来也没用。”黄雅容看看女儿，艰难的咽下一口唾沫，“丫丫，你还有钱么？你爸这次晕的突然，又住进那里面，还不知道多久能出来，钱肯定是不会少花了……这么多年下来，已经没人肯借给妈妈钱了，你……你有办法么？”
陈妃雪毫无犹豫，“需要多少？”
黄雅容摇摇头，“还不清楚，但总要一两万打底吧，你解决一些，你姐也会想办法……还有小武……估计不会太多就是了。”说到最后，她有些羞赧，声音越发的低了。
“打给谁呢？”陈妃雪拿着手机在那儿思量，很难决定，以她的姿色容貌是不好轻易欠人情的，会被束缚会难以挣扎，可给父亲治病是马虎不得的，“我打给老板，看能不能预支一点工资。”
她接连打了两个电话，都是平时打工地方的老板，听说她预支薪水的缘由，不但都没有拒绝，反而愿意全部承担……并非没有准备，可那些附加条件依然难以接受……挂掉电话，她的眼神有些木然，听过太多经历太多，她已经不会去怨去恨了。
偏头不去看母亲歉疚的眼神，想着还有谁可以援手，只要不太过分，她……她可以……可以，还是不好下决心，犹豫间手里突地一空，手机被拿走了，她赶忙转头去看。
手机没有解锁，吴昶拿着朝她晃晃，她一时没反应过来，愣在那里，他便直接抓起她手，挨个试了过去，“早教你答应姓周的，还用为这点钱发愁……谁给你气受，他能灭了谁。”说话间，解锁、添加、转账、接收……然后完机归陈。
“两万块，不够再说。”看她操作手机，似乎想把钱退回来，吴昶又道，“你爸的死活不管了？”
她的手顿住，动作不再坚决，吴昶坐回车里，“不用急着还，又不是不要你还。而且这样还钱也不用见面，你也不用怕什么……对了，你要能管住那帮向日葵，我可以考虑免息……天天换衣服也麻烦。”说完最后一句，他发动车子开走了，再待下去，保安该过来赶人了。
望望远去的车子，看看输了一半密码的手机，陈妃雪手一划，退出了那个界面……就信一次，如果错了……我……我……
看看身边苍老无助的母亲，她突然发现，有些决定是那么难下，无论受多大的屈辱，她都不能弃他们于不顾……他说的是对的，有些事情就算真的发生了，她的选择多半也是委屈求全的活下去，而不是骄傲的去死。
深吸一口气，她挽住母亲的手，“妈，有钱了，咱们进去吧。”
自始至终，黄雅容都没有插嘴，没有做任何事情，她舍不得女儿，也舍不得老伴，只能在那儿装透明人，等有了结果才问，“那孩子是在追求你么？”
“没有的事，他不会的。”想想吴昶看她的眼神，她是能确定一些事的，或许就因为如此，她才愿意收下这些钱……但心里又是不放心的，那个男人她看不透。
“丫丫，不要为了我们……唉，这样的人家我们高攀不起的。”黄雅容想劝诫女儿，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只说了这样一句。
“我知道的。”陈妃雪随口应付着，心里却近乎绝望的做了一个决定。
如果错了，我就认命！
吴昶不会去猜她的心里活动，在他这里，只是简简单单的一件事，遇到了，帮一帮，举手之劳而已，能顺便解决向日葵当然好，不能也没多大关系，更多的心思就没有了。
从医院回到家里，已经过了上课时间，这辈子第一次旷课的记录就此产生，就是没什么惊心动魄，想起来总觉得有所欠缺……不够完美啊。
电梯门打开，吴昶遗憾地摇着头出来，转过拐角，就见谢佳佳小朋友背个小书包蹲在那儿，拿彩笔在地上画着圈圈。“忘带钥匙了？”
小丫头抬头一看是他，失望地摇摇头，“是弄丢了。”
“怎么不给妈妈打电话？”吴昶又问。
“她在工作，很忙的。”小丫头大眼睛眨了两下，眼神像是在说，“你以为都跟你一样闲？”
吴昶“哦”了一声，就去开门，突然想起什么，“不对，你现在应该在学校上课，怎么跑回家来了？”
“老男人就是啰嗦。”小丫头嫌弃地看他一眼，“人家心情不好，偶尔翘翘课、散散心，不是很正常嘛，你问东问西的好烦人啊。”
“呃。”人不大，脾气不小，吴昶给小小的噎了一下，“你散心可以，让妈妈担心不好吧？”
“嗯？”小丫头站起来，抬着头打量他一番，“那么关心我妈妈……说！有什么不轨企图！”
和小孩子聊天好难，吴昶有些不想理她了。
小丫头却不依不饶，“警告你哦，不要想泡我妈妈，就是她同意，我都不会答应的。”
“为什么？”虽然没动过那个念头，可吴昶也想知道哪里得罪了她，印象中应该没有才对。
“你太丑了。”小孩子的理由就是这么简单直接。
说好的天真可爱呢？
吴昶扭头转身，“我要回家了，你要想换个地方散心，可以进来看看坐坐。”
“看在你这么有诚意的份上，我就进去看看好啦。”小丫头跑的比他还快，直接从他身边挤进去了。
你从哪儿看出我有诚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