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角斗场四沽坊
“哈~~”苏逆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随后半直起身子,卧靠在床边;他的眼眸中有紫气氤氲,盯着远处,默默修炼着,这件事情已经成为了他的习惯。
抓起胸前的衣领,凑到跟前,苏逆猛地吸了一口,上面好像还残余着昨日的酒气,混合着其他难闻的味道,就连床头摆放的龙涎香都遮掩不住,这酸爽,让他不禁打了个大喷嚏。
“唉!”苏逆胡乱地摸了摸睡僵的脸庞,随后极不情愿地下了床,推开竹门,一道阳光铺撒下来,晃得他睁不开双眼;此刻,苏逆才发现这一觉倒是直接睡到了第二天的上午。
“何穹?何穹?”苏逆胡乱拿了件皮裘,披在肩上,随后满院子乱窜。
“干嘛?”正在院子角落举重的何穹停下动作,看了苏逆一眼,随后又继续将那块巨大的石锁举过了头顶,摆着一个金鸡独立的姿势,眺望着知元山那小小的山尖,再次思考起了人生。
“你为何老是盯着知元山看?”
“哪有。”
“切,谁管你!唉,有没有什么好玩刺激的地方?”苏逆撇过脸,随意地问道。
“没有。”何穹回答地干脆利落。
“怎么会没有?你不是知道很多什么赌场啊,妓院之类的场所吗?”苏逆不以为然地问。
“胡说八道,老子我洁身自好,气节堪比雪中傲梅,怎么会接触如此下作污浊的东西?小小年纪,一天到晚都想在想什么!”何穹冷哼一声,正气凛然地谴责了苏逆卑鄙下流的思想。
“呦呵?洁身自好?那怡红院的如花姑娘是怎么回事?”苏逆有些戏谑地看着何穹,大声揶揄道。
“嘿,你这小子。”何穹有些心虚,看了看四周,随后又直起腰杆,说:“你怎么凭空污人家清白?成年人之间的你侬我侬,能算得上是嫖吗?成年人之间的你情我愿,能算得上嫖吗?这个就是爱情,爱情你懂么?大家不过是坦诚相见罢了。”
“呵呵,我爱你妈卖麻花的情!”苏逆脸上笑嘻嘻,心底三字经。
看着何穹涨红了脸,额上的青筋条条绽出,苏逆继续调侃:“那春梦楼的小翠姑娘也是爱情喽?”
“这?”何穹那张粗糙的大盘脸,此刻竟然变得有点小羞涩,他点了点头,羞答答地回答道:“嗯。”
“得,当我没说。何穹,到底有没有什么好玩刺激的地方?”
“没有!”
“这个可以有,我爹此刻在北莽边域,又回不来,你怕什么?”
“这个真没有!”
“我娘在尝试突破神藏境,已经闭关五日了,就连上元节都没有陪我去。”
“可....
“这么说,苏府里边,现在我最大!”
“我....”
“靠,婆婆妈妈的,像个娘们儿,我干脆去找那个,那个怡红院的小翠姑娘,或者是春梦楼的如花姑娘,也坦诚相见一下,交流交流感情。”
“怡红院的那个是小花花,春梦楼的才是翠翠。”
“我靠,你还跟我杠这个?小花花,小翠翠?你还要不要脸,要不要脸?忒,真是恶心心!问雅,问雅,我们......”
“得得得,有有有!”何穹有些慌了,手中的石锁随手扔掉,硬是在地上砸出了一个大坑。
“这个不是没有吗?”
“嘿嘿,这个真的可以有。”何穹弯着腰,一脸谄媚。
“你确定?”
“我确定。”
“早这样不就完事了?”苏逆突然暴起,反手就是一个响亮的脑瓜崩,弹在了何穹那锃亮的光头上,然后扯着嗓子,一脸兴奋地喊道:“问雅,问雅,快来,我要沐浴更衣!”
.......
苏逆一行人走在街道上,前几日下的雪早已融化了大半,剩余的也被仆人清扫到街边两侧。
这个时候的人不算多,只有些许单独的背影行色匆匆。人们大多是想着早点回到家中,好点上炉炭,驱赶一下这冬季的寒冷;又或许是出门采购好了晚上要宴请宾客的食材,趁着这股子新鲜劲儿,赶忙回家处理好。
像苏逆这般悠闲的,甚至是故意磨磨蹭蹭,赖着不走来打发时间的,也勉强能算得上是奇葩吧。
......
“这是哪,怎么这么脏?要不我们回去吧,少爷。”问雅捂着鼻子,看着一直往前走的苏逆,只好也急忙跟上去。
“都叫你别跟来啦,上元节那天你喝了那么多酒,现在走路都是飘的。”苏逆转过头,耐心地劝说问雅。
“不行,不行,夫人之前交代我,要我看着,让你不准胡来!”问雅摇摇头,认真解释着。
“你看我这样,怎么会胡来呢?再说了,有何穹跟着我,出不了事的。”
“就是,就是因为何副官,我才.....”问雅偷偷瞧了何穹一眼,不再说话。
“关我什么事?”何穹伸了伸脖子,满脸的问号。
说实话,最近苏逆很不得劲,虽然是得到了关于巨虚的拓脉阵法,可他无论怎么尝试,左肩处的巨虚窍穴就是不给力。有时候他会莫名焦虑起来,害怕时间就这么一点一滴地从自己眼皮底下溜走,但又好像也做不了什么。
苏逆很不喜欢这种感觉,至于器典这门没到开脉是无法参读的神秘无字天书,对于他来说更是严重超纲,把玩两天就不知道被自己扔到哪里去了;不过还好,他郁闷着,郁闷着,也就想开了,反正急也没有用,干脆出来散散心,至于第三脉的事情,顺其自然吧。
这里应该是长安街的尾端,再七拐八拐一会儿,就能到知元山某处不知名的山脚下。这里离皇城算是比较远的,街道很窄,空气很污浊,比起苏逆所呆的黄金地段,简直是一个在天,一个在地。
有些震撼,这是他第一次如此深刻地体会到了特权的好处,苏逆的内心还夹杂着一种莫名其妙的情绪,这种情绪完全区别于平时欺男霸女的优越感,反而是一种隐隐约约的不安,让自己浑身不适应。
对于那些作为,苏逆其实毫无心理负担,反正和他结交的那些人也不是什么好鸟,夸张地说,他交朋友从来不看这个人品质的好坏,反正都没有他来得霸道,只要能抗揍就好。
这里的街边拐角处设计得一塌糊涂,随地可见的几摊便溺上面,盘旋着几只发育很好的大苍蝇,嗡嗡的叫声四处环绕,就像得以满足口服之后的欢愉声,显然这群美食家正在大快朵颐着上天的恩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