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3暴力的猎犬

陈力又笑了，这次的笑容中竟透着苦涩与无奈。她的心情甚至比王睿琦还要沉重。当然原因并不是惋惜王睿琦这命不由己的一生，而在其他的方面，罪恶依然在滋长，她却有种无能为力的感觉。

王睿琦是个不合格的犯罪者。她是这座城市中无数被利用或是被操控的庞大犯罪组织中的一颗棋子。为了抓捕并定罪，99结社和警方曾采取了一些特殊的手段来搜集证据。异能者犯案后留下的痕迹，往往难以寻觅。如果不是王睿琦最后尽数坦白，警方甚至都不知道她的案底如此之深。

然而比起王睿琦，陈力忽然咬牙切齿地想到，犯罪组织的领头者新旧交替，比之前更加丧心病狂。他们的棋子渗透到城市的每个角落中，肆无忌惮地滋长着黑影。而他们本人就在那里，在光明所在之处叫嚣着，她却拿她们一点办法都没有。

陈力本能地觉得，眼下的这些案件就是他们所指使的，出于损人不利己的目的，病态地将惶恐传播。

“然后最后问你一个问题，就当是你对于我们的报答。”终于，陈力收起了笑容，正色问道。王睿琦忐忑地看着他，磕着脑袋。

“你们婳羽结社有没有这种杀手，每次杀人之后都要留下个五角星的记号。”

王睿琦先是点了点头，尔后又拨浪鼓般的摇着脑袋。她说道：“婳羽结社的确有这种谋杀的业务。不过那些异能者杀手都很小心，就和人类的杀手是一样的，在谋杀之后将目标的死伪造成意外。”

“如果说是为了杀人而杀人呢？”

“火叔掌权的时候，不会存在这种行为。这样做毫无意义——我们始终只为金钱而工作。”王睿琦小声回答道：“但是那个周一希的话……就说不定了。”

“周一希。”陈力念叨着，“谢谢你的告知。”说罢，扭头就走，留下一脸的沉默。

7月19日，在受害者失踪了三天之后，附近的列车调度员无意间在装满煤矿的列车中发现了他的残尸体。这一次没有鲜血所画的五芒星。杀手只是象征性地用煤块摆出了一个五角星点阵。

7月20日，东沙区的公园中，园林工发现疯长着杂草的草坪中的异样。有人在这片草坪中蓄意割出了几条纵横交替的道路，仿佛是重演出麦田怪圈的景象。继而，来到草阵的中心，他发现了被架在十字架上的“稻草人”。美中不足的是，“稻草人”的左手不见了，露出了已经开始腐烂的手腕关节。

陈力身前坐着三个人，除了尤小龙之外，另外两人表情似乎漫不经心。然而陈力看得出来，他们正在刻意闪避着她的目光，生怕自己被陈力看出些什么来。

桌子上垒着一张张案发现场的照片，倒置的五芒星图案多次出现在照片中，变着花样地呈现出自己怪异的图形。

陈力自嘲道：“多少年过去了，没想到我还要重新捡起快要被忘记的刑侦技能。”

她冷冷地看着杨梅和方大仙。而这两人一左一右地坐在尤小龙两边，依旧什么都不说，眼神不断游移在房间中。

“真是厉害啊，让我们算算这两个星期到底死了多少人了。一共是六个，还不算上上个月的那10个。这个死亡率，我们的城市是战场吗？”她说话间，死死地盯着方大仙。

方大仙终于装不下去了，不时看着陈力快要爆发的眼神，闪烁其词地说道：“周一希神出鬼没，我曾经快要成功了。”

“然后呢？我记得你的条件，暴力执法权，我给了你要的，你却还是连周一希的影子都没抓到。”

“有点困难……”方大仙支支吾吾地说道。

“那次抓捕行动，你不是杀了她么？这到底是你的夸大其词，还是说……”陈力鄙夷地说道，“还是说周一希也是像你一样的永生者，也是杀不死的？”

“有这个可能。”

“可能？”

方大仙又是紧张地瞄了陈力一眼，解释道：“那天晚上，我记得我的确杀了她。连整个建筑都崩塌了。然后第二天，我返回现场的时，找人挖开了废墟，却发现除了一样东西，她的尸体消失了。”

“她留下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