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2疾行的列车

“你知道禁魔监狱吗？”

周宇翔摇了摇头，一脸的迷茫。

“在关于异能者的人权法案修订之前，有两派人士曾经争论过关于异能者关押期限计算的问题。”

“关押的时间？关于异能者的量刑关押标准吗？”

“不，在那个时候量刑标准的体系已经盖棺定论，他们讨论的只是更单纯的问题，时间怎么计算。”

“这有什么好讨论的？”

“这当然重要了！”光乙解释道，“异能者千奇百怪的异能现象，普通的监狱显然关不住他们。于是针对每个被关押的异能者的异能，设计出独一无二的物理中和技术仪器，让其异能被‘无效’化或是中和，这就是异能监狱一开始的设计思路，也就是所谓‘禁魔监狱’。”

“这和时间又有什么关系。”

“但是有个最简单的办法，利用航天技术中的冷藏技术，直接将被关押的异能者冷藏，关押期限到了以后，再解冻释放。”光乙摇晃着食指说道，“这种做法相比较建造异能监狱，可以节约很多资源。但是问题也出现了，所谓的冷藏，对于被关押者来说，不过是闭眼睁眼的瞬间。”

“我懂了，是时间本身的流动，和被关押者时间感知度的差异？”

“没错，你现在明白了吧，如果单纯地用冷藏的方式，那么关押时间对于异能犯罪者来说就没有了意义。关押50年也好，关押100年也罢，甚至关押个一千年，一万年，对于被关押者不过是个瞬间。那么关押就失去了惩罚的意义，因为惩罚的轻重并不在于自由被限制，而是自由被限制的时间。”

“那么后来讨论的结果呢？”

“反对冷藏关押的一方获得了压倒性的胜利，警方也根据这一思路，开始建造位于东沙区的‘禁魔监狱’。但是军方是实用主义派，他们显然不在乎被关押者是否有罪，或是对于所犯下罪恶的反悔程度。关押异能者对于他们来说，更像是进行‘战略资源的储备’，就像是储备战略原油，战略核武器一样。把异能者当做军事资源一样储备，军方当然不希望‘资源’因为时间而变质衰败。所以，冷藏反而是他们最想要的手段。”

“所以这个地方——就是军方的禁魔监狱了吗？”

“不论有罪无罪，但凡是军方认为可以利用的‘异能者人力资源’，都被储备在这里。”光乙边说着，递给周宇翔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一个目光呆滞，面色冷漠的女人。她的个头中等，就像是一尊站在墓地里的塑像。周宇翔看着她神情，竟有些发憷。

“给我找到这个人的冷冻舱。”

“她是？”

“一个足以让娄蓉蓉魔术把戏失效的异能者。”光乙嘴角勾起，邪魅地笑道，“她是梦魇之源。”

第二天中午，连日来的阴雨终于放晴，阳光却无法驱散尽夜雨的潮冷。罗琳半蹲在铁轨旁的一大片绿草从中，头顶着逐渐有些燥热的光照，下身却不由得瑟瑟发抖。她顶着空荡荡的铁轨延伸处，不住地哽咽着喉头。

焦急的等待中，她再次打开了戴在左眼的电子眼镜，调出了智能眼镜中的那张全息地图。这张线条与几何图形交错纵横的电子地图被她浏览了将近百次，以至于到现在，只要一闭眼，眼帘上余映出的光迹也是尽是地下基地中的走道与管道纵横。

“任务很简单，完成的方法有很多种，只要能把她带出来就可以了……”

罗琳的耳边回响起光乙所交代的话语，这时，她莫名地感觉到空气中突兀而至的扰动，像是远方刮来的一阵强风。

等待多时的她，松懈来下的肌肉再次绷劲，她不太确定自己能否有把握做到这些。

“装甲列车的第二节，第五节，以及最末尾一节装载有热成像仪器，一旦探查到半径200米内存在不明热源，制导武器便会精确锁定目标，进而摧毁之。不过这对于能力发动的你来说，等同无物。”光乙指着光屏上的列车模型说道，“难就难在如何‘搭载’这一步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