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1无力的救援

犹如千军万马连成一片，无形骸如潮水般涌来。它们气势汹汹，为了阻止他孤军推进，动用了远近兼有的攻击手段。交叠的钢铁身影中，飞行的刀刃与密集的子弹齐飞。

扶苏穿梭在子弹和弹簧刀之间，利用无形骸本身的钢铁身躯为掩护，快速而曲折地前进。但是尽管如此，须臾的功夫，全身上下还是嵌满了子弹和弹簧刀的碎片。

他仿佛听到了来自30多年前的声音，在炮火声隆隆的叙利亚战场上。作为暗中援助政府军的一方，他面对着敌方的机械化冲锋，看着遍布一整个沙漠荒野的推进坦克和士兵缓缓推进。

“这是自杀式攻击！没有意义的！”身边的押切挥舞着手臂说道。

“我们的战略目的已经失败了，雇佣我们的一方大势已去。”扶苏对他说道：“但是我们还能最后试试，毕竟大家都是不会死的。”

“算了，我们只是雇佣兵，雇主说不定已经没有钱在给我们结算了。”沙坑中，乌鸦把玩着手枪，漫不经心地说道：“可以考虑回国的事了，这场战争打到这个地步，虽然赚地不多，不过也够本了。”

“不不不，如果我们一直都用自己是雇佣兵的想法来对待战争的话，那么我们永远都无法得到属于我们的的尊严。”

“暗杀者也有尊严吗？”

他看到了在焰火的照耀下，纯白色的尾迹在空中划过一条条弧线，直逼他而来。飞快流逝的时间感知中，他看清了，那是两枚飞向他的圆锥形微型导弹。

轰然一下，像是什么东西被点着了。扶苏只感觉到背后袭来的巨大气浪，两枚导弹爆炸在他的身后，将他整个人都推向高空。

“是军人的荣誉。”他自言自语地，在空中张开双臂，像是飞翔的猎鹰般自由。时间在那一刻仿佛停止了，他甚至都看不到迎面而来的曳光弹火线。而自己已经变成了这幕荡气回肠的剧目中的主角，连时间都无法控制他。

停止的指针咔塔一下，向着一旁移动一格。喧嚣再起，他双脚一沉，稳稳地落在第五会馆的入口前，阻击它的无形骸被甩在了身后。

“艾塔，我知道你想要什么。并非复仇，而是以强弱来争夺的荣誉。对吗？”他自言自语着，微笑着推开了第五会馆的大门。

“扶苏这家伙，真当自己是神了么。”就在广场安全范围之后，军方的指挥官放下了望远镜，不满地嘟哝着。在他看来，扶苏孤人地从无形骸中杀出一条血路，出而复返地回到场馆内不过是个人英雄主义味道十足的作秀。

转而，他大声地呵斥身旁的人，“区区一个永生者都能冲到场馆内，难道我们有一整个师团的力量，都没有办法吗？”

“目标地点上的无形骸数量太多，一旦和其交火，会产生大量的人员伤亡，事后都不好交代的……”有人小声嘟哝着，“糟糕的是，可能会变成歼敌一百自损八千的惨烈战况。”

“那就把这些该死的机器人清掉。对了。”指挥官忽然想起了什么，眉飞色舞道：“弹道导弹怎么样？足够把广场炸翻，但是又不会炸塌大厦。”

“但是现场的emp的话。联络全部中断了，而emp的源头不是我们，是他们。”

“不是！”指挥官挥舞着手臂，大声说道：“不要制导导弹。我不要那种发射以后还需要雷达制导的导弹。给我联系海军，我要一枚舰载惯性制导导弹，就在这些机器杂种的头顶，boom地一下，全部报销！”

犹如一道利箭绝尘而去。须臾间，方大仙冲入到无形骸们的拥抱中。周宇翔甚至都没看清她飞奔的影子。

这时，热兵器对于冷兵器的优势荡然无存。如果那些机器人会做梦的话，那么这条狭小的通道将是他们日后挥之不去噩梦——如果他们还能从这场单方面的屠杀中幸存的话。

两条交错闪烁的光线，一长一短地晃动摇曳。来自方大仙左右手的匕首和短剑在钢铁人偶中旋转，飞舞，像是跳动在线谱上的音符。就算无形骸的作战系统运算量惊人，他们也不懂这首死亡之歌的曲调。无形骸胸前一大块的装甲钢板成为了摆设，它们就像是在刺客刀下移动缓慢的甲胄骑士。合金的利刃伴随着方大仙的手起刀落，划过他们的柔软的关节接驳处，电线和液压管道被快刀切断，飞溅而出的灰褐色机油闪烁着电火花。

跳着舞蹈的刺客身影诡异飘忽。规规矩矩的钢铁阵列一退再退。

但是很快，甲胄骑士们反应过来。无形骸不具有人类的恐惧，他们的运算中枢终于算出了结果，明白砍杀着他们的目标不过是一具血肉之躯。

“额。”杀地兴起的方大仙忽然感到一丝异样。后排的无形骸们不在往前推进，相反他们竟后撤了几步，主动为方大仙的推进杀戮留下了一片空余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