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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爱情的附庸

58爱情的附庸

她又气又急,不管脚上的伤,气势汹汹地跑过去夺过手机。

“你怎么不跟我说他一直骚扰你?”他语气平淡,听不出情绪。

“你怎么随便看我手机?”她气急败坏。

“他天天大半夜给你发,搞得你失眠吃安眠药?”

“我不想讨论这个问题。”

“你知道你昨天梦游了吗?摔碎了水杯,踩了一脚玻璃,跑去厨房用花瓶接水喝。”他的语气逐渐严厉起来。

根据刚才的排水量,昭昭t完全相信自己昨晚喝了一整个花瓶的水。她怔住了,没想到自己精神压力大到出现梦游。

孟亦林擡起她的脚,准备上药换纱布,他边拆边说:“自从那件事后,你精神状态越来越不好,我很担心你。”

他专注的模样让她卸下心防,她思索着要不要坦白,说了他就会支持她去做江许的证人吗?他会为此愤怒吗?他会为此难受吗?可最重要的是她难以启齿。

“我要去趟公司,一会儿心理医生过来,你们好好聊聊,霍普女士是很资深的……”

昭昭收回腿,兴味索然地说:“我不想跟谁聊。”

“别想太多,我把你的情况跟她讲了一下,她能帮助你走出阴影。”

她提高音量,“我不想聊,你让我一个人待会儿,你别管了。”

“你怎么了?”

“我没怎么,我不需要心理医生,你们都走,让我自己静静。”

孟亦林看着她,眼里有隐忍的怒气,忍了片刻才说:“任性也要有个限度,怎么越大越拧巴。只是一场车祸而已,过了就过了,为什么非要在这事儿上矫情,你简直就是庸人自扰。”说完才意识到自己说过分了,可覆水难收,他自认都是为她好,快刀斩乱麻,长痛不如短痛。于是强撑着,继续摆出一副教育嘴脸。

“你不要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就好像你事事都明白,我事事都糊涂。”

“难道不是吗?你十七岁时被骗过多少钱忘了吗?谁还能有你糊涂。”

昭昭没想到他也会翻旧账,气得眼眶都红了,“多少年前的事了,你还拿出来说。”

“多少年了,你也没长进。”

她简直急怒攻心,本就没有吵架的经验,更没有狡辩的本事,遇见能说会道的,只有先把自己气坏的份。说不过就动手,她一连串拳头招呼过去,也没见他皱眉头。

他抓住她胡乱挥舞的双手,眼里含着包容的笑意,仿佛不是怕她打伤他,而是怕她累着自己,“好好说话,明明是你对我动手,怎么还哭上了。”

他泰然自若,未伤分毫,而她早已经抽抽嗒嗒地哭了起来。泪里不仅有气愤,还有万分委屈。原来在他眼里,她就是拧巴,矫情,庸人自扰。而他的笑更加可恶,根本就是拿她当孩子逗弄。

你哭你的,他笑他的,还不忘冷静地质疑:“我们为什么要为个无赖吵架,真的没必要。你把他拉黑,我会找人收拾他。”

昭昭停了下来,用力抽出手腕,那里红了一圈。孟亦林立刻抓过来抚摸,“疼吗?好了,别哭了,别为一个外人跟我闹。”

昭昭再次挣脱开,告诫自己不能哭下去,越哭他越不当回事,软弱的人总是得不到重视。

她抹干净泪,义正词严地说:“你要是找人收拾他,我就去举报梁戴文。”

孟亦林默默看了她一会儿,才开口问,“你到底想怎么样,由着他欺负你一个老实人?”

“你们也在欺负一个老实人,你让梁戴文撤诉,我会去安抚江许。”

孟亦林皱着眉,似有些不耐烦,“我再说一遍,这不关我们的事,我们没义务帮他。”他真是烦透了,声音不知不觉严厉起来,“为这事我们上纲上线吵了多少次,至于吗?昭昭,你告诉我至于吗?”

昭昭看着他,不如全都告诉他,看他做何反应,作何感想。甚至想拿那件事来刺激他,让他难受,让他痛苦。

可张了张嘴又闭上,她不愿让他为难。

她吞下所有委屈,心灰意冷得不愿再做辩驳,吵不过说不过,最终还得了场教育,没什么比这更令人窝火的。

她冷冷地说:“那请你不要管我,不要找心理医生,不要看我手机,不要找江许麻烦,你就让我一个人待着。”

他默默注视了她好一会儿,才问:“那你能答应我把这事儿彻底忘了吗?从今往后别再提别再管,随他们闹。”

昭昭始终没看他,只低低应了声好。

他伸出手轻轻摩挲着她的下巴,将她的脸庞转向自己,“如果闷得慌就去逛街,想买什么买什么,你看你妈买起来能把整间店都盘了,你也该学学她。”

说完俯下身想要索吻。昭昭没心情跟他温存,偏过头躲开,“你去公司吧,我再睡会儿。”

孟亦林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了她一会儿。她不吭声,只给他头顶。他隐隐觉得有什么横亘在他们之间,如云如雾,让他不再能看透她。

最终他只摸了摸她的头,嘱咐几句就离开了公寓。

她一翻身把自己裹进被子里,连头脸一起蒙起来,她睁着眼面对黑暗,只感到寸步难行。吵架时气得想立刻远离他,可不知道能去哪里。

她在他身边寸步难行,布鲁克林的公寓是他的,这里也是他的,他把控着她生活每个尺度。她要走几步,想要走到哪里,都是他说了算。她赫然醒悟,在纽约她离了他就活不了。

她爱他,可是不爱这样的觉悟,不想承认自己被他圈养起来,仰仗着他的爱而活。她读了这么多年的书,读到自我意识过剩,读到想给自己的人生赋予一些独特的意义。可接连的遭遇令她举步维艰,活得越发浑浑噩噩。

事到如今,稍稍避开爱情的光环看哥哥,才对他有了更深的了解。他对任何事都有极强的掌控欲,特别是对她,可谓是禁锢在掌心中宠爱。不论公寓,车子还是信托基金,一步步蚕食她的自我,裹着糖衣的炮弹,变相打击她的独立。他站在众人仰望的阶层,拥有极大的话语权,聪明且不可一世,如果有一件事脱轨,他可以不择手段地让其重回轨道。

她开始怀疑从前在布鲁克林那间寒酸公寓里的剖白,只是他审时度势的无奈举动。她这么爱他,可她也不再信任他。不止这件事,桩桩件件累积起来让她逐渐意识到,他们的爱并不平等,他拥有太多权力制约她。

因此她想,我被呵护着,接受这么好的教育,难道只是为了成为爱情的附庸?成为钱权的牺牲品?

她这时候多希望亲生父母还在,想让他们来为自己排忧解难。她总认为他们才能真正懂她,没有利益牵扯,可以肆无忌惮地诉说心事。

如果他们还在,她会活出怎样的人生?也会这样战战兢兢地怕给人添麻烦?也会瞻前顾后地担心爱情带给自己伤害吗?

脑子里充斥着各种疑问句,她对自己的人生充满疑惑,唯一肯定的是,她更加痛恨梁戴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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