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女人呐 - 京都女令书 - 晚樵归 - 其他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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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九章女人呐

金吾卫驻营内,秦忠狠狠地将箭掷到了跪在堂下的人膝前,冷声道:“堂堂骑射营二统领,号称箭无虚发的神箭手,竟然连着两次失误,简直是丢尽了金吾卫的脸面!”

下方之人扯落了脸上的黑巾,露出一张尚显年轻的脸庞,此时他低着头,神情紧绷,生硬地说道:“是她运气太好,第一次有楚王护着,第二次又早有安排,秦大人,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不会失手!”

秦忠攥着拳头,一拳砸在桌面上:“事不过三,若是你再失败——”

“若是我再失败,不用秦大人吩咐,我引颈自刎!”

秦忠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下,片刻后又进来一人,问道:“大人,那小子怎么处置?”

“他?”秦忠冷笑一声,“他已经没用了,妇人之仁,优柔寡断,浑身上下都是京都少爷的纨绔之气,留着他只会坏了我们的计划,杀了吧。”

“是!”

……

隔日一早,方汝才刚起床,准备去上朝,忽然听见千里居门外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活像是催命咒一般,吵得人头疼。

千面正巧在院子里,便去开了门,却见明逸衣衫凌乱、两眼浮肿地撞了进来,摔在了地上。

“大早上的,何必行此大礼。”千面乐了。

明逸没空跟他打趣,抬头看见了方汝,连忙跑上前去,噗通一声跪在了她的身前,揪着她的官袍下摆,恳求道:“连碧姑娘,请你派些人手,找一找清宴吧!”

方汝正疑惑,闻言,骤然冷下了眸光。

“齐朗被齐王所用,意图以毒酒谋害我,我给了他机会,既然他自己不珍惜,我又有什么理由去做一个圣人?”方汝淡道,“明公子起来吧,本官还要去早朝,耽搁不得。”

明逸膝行两步,哀声道:“是,我知道清宴的做法寒了你的心,可是他自小过继到齐府,比任何人都想要得到齐家的看重。这一次是齐家的错,齐朗也是无可奈何。他的心思用错了地方,我替他向你赔罪。但是连碧姑娘,我与他自小一同长大,情同手足,实在不愿看到他身首异处啊!”

“身首异处?”方汝眯了眯眼。

明逸堂堂男儿,竟也红了眼眶:“我已经找了他一整夜了,齐府管家说他没有回家,王府守卫却说他已经离开了……我真怕……”

方汝顿了顿,取下自己随身的玉牌递给他:“我要去上朝,你拿着我的玉牌去牌令司,同杨大人说明情况,就说请他派人去金吾卫驻营找人,杨大人自然知道该怎么办。”

明逸愣了愣,欣喜若狂地接过,连声道谢。

出了千里居,上马车,千面坐在外头,慵懒地问道:“那个没良心的小子,你还发这善心做什么?”

“齐朗性格软弱,最容易受人利用,我确实对他心寒,但是他罪不至死。”方汝缓缓说道,“现如今他不在王府,也不在齐府,最有可能是被金吾卫带走了。金吾卫必然会要杀人灭口,只要金吾卫有动作,牌令司就能借题发挥。”

既能救回齐朗,让他为自己所用,又能将铁桶般的金吾卫扯开一个口子来,一举两得的事情,何乐而不为?

早朝时皇帝显然也听说了昨晚上齐王府发生的事情,很是关心地对方汝垂询了两句,方汝轻轻揭过,似乎并不想多提。

皇帝的身子虚弱得很,没一会儿便咳个不停,早朝不得已提前散了,众臣离开金殿,各自回府。

宋定边和方汝是同时走出金殿的,两人对视一眼,方汝极有礼貌地唤了一声:“伯父。”

宋定边嘴角一抽,转过脸去:“本官可当不得方大人这一声伯父。”

“迟早的,迟早的。”方汝笑眯眯地凑上前,“庭轩在前头打仗,劳苦功高,若是凯旋归来,定然是大功一件,于宋府而言也是锦上添花的事情,宋相回头可得提点提点贵府的两位公子,手底下积点德,别回头引火烧了身,那可就不好看了。毕竟,两败俱伤的事情,总是不如双赢来得好,您说呢?”

宋定边藏在袖中的双手骤然握拳,他冷冷地看向她,怒道:“方大人这是在教训本官吗!”

“不敢不敢,连碧也不过是好心提醒罢了。”方汝摊了摊手,回头看见百官都走出来了,便轻声一笑,先一步离开了。

身后,听见齐王玩味的声音传来:“那也得他能够凯旋归来。”

方汝的脚步一顿,缓缓道:“我信他。”

下了朝去往牌令司,杨如许果然已经带人离开了,江影在整理文书,看见她来,便上前行礼。

“齐王府可有动静?”方汝问道。

“齐王妃早上回了一趟娘家,过后不久,秦府的大夫人入宫了。”江影说道。

方汝摸了摸下巴,缓缓道:“倒是给忘记了,宫里头还有秦家的两位娘娘,那可是齐王的一大助力。”

江影面色有些沉郁:“牌令司虽有出入宫禁之权,但是毕竟是后宫的娘娘,实在难以监视。这两位娘娘都警醒得很,身边用的人都是陪嫁过去的丫鬟,各个忠心耿耿,我们也不敢接触,怕打草惊蛇。”

“不妨事,宫里头的人,自有宫里头的处理方式。”方汝弯唇一笑,“这不是还有一位皇后娘娘和良妃娘娘在吗?”

江影也是个明白人,当下就懂了她的意思。

只是……

“要皇后娘娘和良妃娘娘联手,这怕是更难吧?”

方汝说道:“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在利益面前,这两位主儿也都不是省油的灯,我们只需要透露一点消息去,她们自会联手。”

……

“是德公公把药掉了包?”皇后闻知消息,攥紧了帕子,“德公公是景泰宫的旧人,看来这件事——”

方汝压低声音,说道:“臣这里有两个法子,娘娘可愿意听一听?”

皇后倾过身来,问道:“是什么法子?”

“第一,马上除掉良妃娘娘,然后您孤身面对贵妃娘娘和珍妃娘娘,还有齐王和裕王对您虎视眈眈;第二,与良妃娘娘联手,稳住裕王殿下,先将威胁最大的除掉,然后再徐图缓之。”

皇后瞳孔一缩,眉头也微微皱了起来。

方汝垂眸,轻轻掀起茶杯盖,低声道:“说句大逆不道的话,还请娘娘恕罪。陛下所中之毒,是没有解药的,最好的结果就是拿药吊着他的性命,也不过一年左右的时间了。臣知道娘娘与陛下是结发夫妻,伉俪情深。只是在大局面前,如何抉择,还是要看娘娘自己了。”

皇后的手指微微颤抖了一下,她抬眸看着方汝,怔神了好一会儿,方才苦笑道:“本宫与陛下,也就剩下夫妻情分了,这么多年来,他身边美人环绕,我也仅仅是占了个发妻的名头罢了。”

方汝搁下茶杯,心中已经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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