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青浮玉背叛
方汝听了今日的事情,有些意味深长地看向宋月白:“老谋深算啊你。”
“哦?”宋月白微微一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说来听听。”
方汝说:“很简单啊,那前三甲之中,必定有人是齐王的党羽。若是按照以前的法子来分配,只会让那人归入齐王帐下。你这么一招出来,三人同到沈复清手底下办事,沈复清虽然是刚正不阿,但是他宠妻如命,三公主却又偏偏是楚王的亲姐姐……如此一来,你不正是为楚王办了件大好事吗?”
宋月白心中所想,被方汝说了个正着。
不过他并未有什么不满,相反,只觉得眼前人能知自己所有的打算,真真正正算是一个知心的解语花。
他颔首:“确然如是。”
“齐王又不傻,被你这么摆了一道,恐怕现在已经把你看成眼中钉了。”方汝皱眉,“看来你是打定主意,要站楚王一边了?”
宋月白淡道:“楚王乃是嫡皇子,正统的继承人,我有什么理由不站他这边?”
“不,这不是你的真实想法。”方汝腾出左手挠了挠头发,说道,“齐王三番四次给你下绊子,城府极深,早就把你惹毛了。你这个人呢,生气不生气,表面上看不出来,不过暗地里使坏也是一流的。”
宋月白轻飘飘地看了她一眼,眸光宛如秋日高阳,萧萧肃肃,爽朗轻举,半点没有“暗地使坏”的样子。
方汝办了个鬼脸,旋即苦哈哈地说道:“我什么时候能碰水啊……我该有十来天没洗头了吧?太不舒服了。”
身子还有府上的婢女帮她擦洗,但是因为后脑勺也被方欣的鞭子抽到过,有一道不深不浅的伤疤,崇吾特地嘱咐不能碰水,是以一直没有给她洗头。
“不如求求我,我帮你洗。”宋月白靠在桌面上,一手撑着下巴,笑得坏坏的。
方汝能屈能伸,当即软糯着嗓音叫道:“好哥哥,帮我洗洗头呗。”
宋月白眸光一深,旋即起身出门,再回来的时候,已经扛来了一大桶水和一盆皂角。
帮着方汝横躺到了床上,又在她的脖子下垫了个软枕,宋月白从旁边取过来一只脸盆,倒了一些水在里面。
拿水打湿头发,小心地避开了方汝后脑勺的那个伤疤,旋即用皂角搓着有些干枯的发丝,认真洗头的宋月白看起来无比帅气。
像极了……洗头小哥。
方汝没忍住,噗嗤笑了出来,牵扯到了腹部,又是一阵抽疼。
宋月白连忙停了手,拧眉道:“平白无故有什么好笑的?哪里疼,要不要紧?”
“没事没事。”方汝缓了口气,感受到腹部的疼痛减缓,也就不在意地摆了摆手。
洗完头,又拿棉布擦干,直到水气差不多都被吸收了,宋月白这才放下手,扶着她躺回原位。
“我去书房一趟,还有些公文要批。”宋月白俯身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
方汝摆了摆手:“跪安吧。”
“等我回来。”宋月白一笑,转身离开了。
方汝的手,轻轻地按在了自己的腹部。
她总觉得,这种痛感有些异样,但是她又不是外科医生,医术上也就是个半吊子,崇吾和宋月白都说不碍事,她也没有办法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
正想着,崇吾就端着药走了进来,左右一看,说道:“哟,你的情哥哥怎么没守在你边上?”
“他有事情要处理,我也不是时时要人陪的。”方汝没好气地说道。
崇吾把药塞到她的左手上:“成了,喝药。”
方汝一咕噜喝完了这极苦无比的药,也没见皱什么眉头,只是问道:“师父,跟我说说呗,我是不是还有什么严重的伤势?”
“没有,什么严重的伤势,有为师在,保管你死不了。”崇吾拿回药碗,又道,“哦对了,刚来的时候,我瞧见有个穿得五颜六色花里胡哨的男人,往书房去了。”
五颜六色花里胡哨?
方汝微微挑眉——是东瑞。
宋月白一进书房,就把门关了起来。
东瑞起身,把一封信塞到了他的手里:“有线索了。派去东樱岛的人说,青浮玉前辈被杀那日,有彩衣教的人出没。也是查了很久,光是潜进剑坛,就花了好长时间。还有,潜伏在青屏山的人,也传来了消息,都写在信上了,你……要有心理准备。”
宋月白在桌前坐下,迫不及待地展开了信纸。
自被逐出师门半年来,他始终没有放弃过追查师祖死亡的真相。虽说是被暗杀,但是师祖为人素来都亲和,一生也算是公正公道,不能说没有得罪过人,却也是人人称赞的侠义之士。
那次的暗杀来的太突然,所以他也没有防备,眼睁睁看着师祖死在自己眼前。
他立誓要为师祖报仇,但前提是,先找到凶手。
却没有想到,这一查,就用了半年的时间,而且……
“怎么会这样……”他捏着信纸的手,开始出现了颤抖。
握剑之手,无时无刻都要保持稳定,这是青纵云教他的。可是如今,他克制不住内心的负面情绪,所以的失望、痛苦、愤怒、怨恨,都在看清楚信纸上所写内容时,涌上了他的脑海。
——经查发现,青浮玉与彩衣教有信件往来,且在上年十月,有一笔不菲的钱财入账。
上年十月……
去年八月份,他随同青纵云去东樱岛参加论剑大会,九月扶棺归来,被逐出师门……紧接着十月份,彩衣教就给了青浮玉一大笔钱?
这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情!
更何况,在十一月初十的中都霸主赛上,就这么巧,让彩衣教拔得头筹?
“种种迹象表明,青屏山掌门,或许和彩衣教已经……”东瑞顿了顿,没有再说下去。
“够了!”宋月白一拳砸在了书桌上,将信纸捏得粉碎,“那是我的师父……他不可能背叛师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