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两处沉吟各自知（二）

第185章两处沉吟各自知（二）

过了会儿，赵奚道：“既然你渴望，就不要思虑太多，徒增羁绊反倒痛苦。”——阿奚的意思是，不要过度的在乎他的感受，也没有必要。

魏泽懂了这话背后的深意是什么，于是沉默。

赵奚转而问：“你登基已有四五个月的时间了，打算何时举办登基大典？”

魏国的礼制是，先皇崩后百日内，不得举行盛大集会。故而新皇都是先登基，为先皇守孝百日后才能开始筹办登基大典。

魏泽答：“钦天监已订好了日子，大概在上元节后两日。霎时西楚和南国都会派使臣前来祝贺，我会同南国正式建立盟约……”他停顿了一下，还是问了：“你会来吗？”

赵奚道：“应该会。”

星光明灭，弯月映在水中，也映在天上。

“你在我身后，一手提灯，一手……”赵奚顿了下，轻缓道：“一手牵着我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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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上人在眼前，却也隔在云端。

赵奚“嗯”了声，从甲板上坐起，斟酌道：“其实那日我看到了。”

他脑中空白了一刹，随后各种念头一齐挤入脑海中——否认、解释、避而不答……抑或是承认。

“……”

魏泽望了阿奚许久，最后挨着他一同躺在船板上，慢声反驳：“我修的是自己的道。不无情，亦不滥情。多虑并不是困扰，感情也不会成为阻碍。那些都不是拖累，更不会使我痛苦。”

魏泽：“什么？”……他的语气过于温和，只是道了一句祝福，却因含了太多的喜欢，而变得明目张胆起来。

心悦你，我从不认为是阻碍。

“我见过很多的人。但你和任何一个人都不一样。”魏泽道：“我从来没有这样喜欢过一个人，我既不知我为何会喜欢你，也不知该怎样喜欢你。我……”

魏泽紧攥着手指，听到自己郑而重之的说：“是的，我心悦你。”

既然他们已经挑明到了如此地步，也没什么说暗话的必要了。

魏泽滞住，下意识抬眸去看阿奚——他一手搭在膝上，一手撑着甲板，神情平静，既没有过度的排斥，也称不上是欣然接受。

魏泽的瞳色很深，里面映着星空明月烟火，也映着眼前人。他极认真极认真地侧过头，对阿奚说：“新年快乐。”

苍茫夜色中蓦然炸起绚烂的烟火，岸边民巷的爆竹声震耳欲聋，旧的一岁过去，新春伊始。

那一瞬间，烟花灯火皆褪色，他只望着眼前人，与抑制不住的心跳。

他顿住。甚至于完全不知道应该怎样表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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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奚便安静等着听他说完。

漆黑的天幕中，仍有烟花一簇一簇的炸开，将沉静的冰面也映出光华来。

而以赵奚的性格，既然挑明了点破了他的心思，那么只有两种结果——接受或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