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笙箫

第22章笙箫

赵奚揉了揉眉心，敛住眸中的暗潮汹涌。他在摆放在营帐内角落处的书架旁驻足，视线略略扫过所有书名，却没有找到需要的。

于是想了想后，便凭着模糊而遥远的记忆，在书案前铺纸提笔，勾画了个极简易的地图。

夜色未央中，他盯着这幅地图盯了两个时辰，之后慢吞吞的伸手拿起，借着烛焰点燃，于是一切殆尽。

……

……

魏泽是踏着翌日的晚霞归来的，彼时赵奚正在用膳。

光晕温柔的撒在他的侧脸上，清晰的可以看见垂下来的睫毛，还是谈判时郑而重之的打扮，玄衣玉冠，深邃而内敛可靠，薄唇微勾着，中和了些许锋芒，像归鞘的绝世宝剑。

饭后，营帐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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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奚：“……”大可不必。

“嗯，好。”他半眯着眼应道。就着在床上躺着的姿势揉了揉眼眶。

其二，我们两国互通商贸，我们可以用北方的珍惜木材换取相应的粮食作物。

其三，我们两国建立战略同盟关系，共同抵抗西楚。

赵奚探出指尖来晃了晃玉瓶，里面响起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赵奚微微侧开脸。

“没有。”魏泽低笑，不知为何，神情有些愉悦。

赵奚抬头看他，情不自禁顿了顿，慢腾腾的压住这一刻意味不明的悸动，咽下嘴里的饭菜，漫不经心的随意问：“殿下吃了吗？”

赵奚握在手中摩擦了下，并未打开确认，而是仔细收好了。

之后新的绷带被他一圈圈的缠近了他的胸膛。

终于谈妥了议和的条款，他们再不用满嘴谎言的互相算计了。

“还没。”魏泽笑答着，伸手从旁边捞过个小凳子，行云流水般的坐下：“伤好些了吗？”

旁边有人又递了副碗筷，魏泽接过，一边盛汤一边询问：“等会儿我给你看看伤？”

而叶辞蹙眉道：“被发现就被发现了呗。”

魏泽十分认真的给他拆开胸膛的绷带，一点点把药撒上。

“叶世子。”魏泽乖乖回答。

魏泽知道他应该知道个大概，却还是说了：“其一，魏国答应明年入夏前挖完运河，从喀古山脉到南国边境，凡是高山融水灌溉到的南国地方，从明年开始都会给魏国三成米粮。他的呼吸喷洒在胸膛上，睫毛低低垂着，安静地摆弄着他的伤口……有些莫名其妙的痒。

“明天我送你回去？”魏泽低声征求着，修长的指尖拉住绷带，打了个足够稳固的结。

营地还是该有的警惕模样，议和成功的消息仅一顿饭的时间就已人尽皆知，魏军的神色是掩饰不住的喜意，他们以为终于可以荣归故里，却大约不会料到，在回程途中，需要经受怎样一番生死博弈。

“好”赵奚点了点头，主动问：“和我爹都谈了什么？”

——是丹药。

赵奚：“……”果然，能想出这馊主意来给他洗白的，也就非阿辞莫属了。

其四……”魏泽顿了顿，拉长了嗓音调侃的看着他：“赵将军并未战败，而是为了两国邦交以身犯险，终于说服了我，因此我上赶着来求和了。”

“最后一条……是谁给你提的？”赵奚问。

……话说出口是毫无刀光剑影的寻常邀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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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叶世子让我交给你个东西。”魏泽从怀中掏出个玉瓶来递给他。

“你看了吗？”赵奚问着，抬手接过。

他抿了抿唇瓣，掩住了破土而出的什么。

……兜兜转转啊。

玩暗的不行，所以就干脆光明正大的给捎过来了？

他又想起了那天自己说的话：“不行，我伤好的太快会被发现。”

赵奚懒懒散散的“嗯”了声。

“……”

可惜，却也再没有了朝夕相处的理由。

——暂且把这当成他计划中重要的一环，假若没有人的反对足够影响他的话。

他眉目松散，又控制不住的打了个哈欠，眼尾被揉的绯红。

“睡吧，晚安。”

有人挥灭了烛光，只剩室内一捧无言的月光，或许悄悄，是别离的笙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