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烟柳画桥

第39章烟柳画桥

城南，花雨楼。“啊啊啊——”声声女子撕心裂肺的惨叫声扩散开来。

赵奚脚步一顿，隔了半条街向那处看去，只依稀见的角楼精致的檐下风铃，摇摇晃晃发出叮当的脆响。

他不像叶辞，是青楼里的常客，自然不能凭借一小小的风铃就判断出是烟花柳巷，斗笠下的眉头微微蹙了下，抬步走了过去。

行至门前，院内女子的哀叫声、哽咽声与男人的喝骂声、浪词淫语扑面而来，院内一片狼藉。

“……”

赵奚愣住，随即脑海中炸开的是生命中最原始的厌恶与恶心，让他控制不住有作呕的冲动。

原来性事，是这般恶心的东西。

晚景萧疏，堪动宋玉悲凉。

正确内(容在%六九%书'吧读！{

他回身，低低叹了一口气，妥协道：“走吧。”

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参差十万人家。

他自是能看出这些人内心在想什么——无非是猜出了他的身份，渴望巴结讨好以寻求庇护。

云树绕堤沙，怒涛卷霜雪，天堑无涯。

算计是为欲望服务的。

倒在血泊中的女子们正疯溃欲死，就见那些“禽兽牲畜”脸上还带着那般嚣张的狰狞，就已在火焰中寸寸泯灭。

等等，这歌儿怎么好像有点儿熟悉啊……

哪怕伤害鞭笞的，是别人的清白自尊生命。

一时间琴声笛声清越悠扬的奏了起来。

斗笠下的他还是没有睁开眼，竭力遏制着阵阵反胃，风吹来了新鲜的血腥气，引得刚刚那一幕在脑海中不断翻涌。

院内还有些不堪，但比方才好了太多，赵奚被带到一格外整洁华美的屋内，姑娘们小心翼翼的站在他身前问道：“您想听曲子吗？”

若赵奚走了，她们总还会被别人……那姑娘苍白着脸色默然想到。

两首词都是柳永的。

“你们这里还有其他青楼吗？”沉默片刻后，他问。

只是所有人在逃脱了礼仪廉耻的束缚后，都会想着穷其所有的随心所欲吗？

一片凄婉歌声里，赵奚寂然想着进城以来所看到的，让人无法不失望的一切，继而，脑海中关于南宜城的现状逐渐清晰。

又过了许久，天色越发暗淡，他依旧眼睛眨也不眨地发着愣，直到身后传来门开的“吱呀——”声。

“这位公子，刚才……”那沙哑的女声顿了顿，想说些什么，却也知身处这死城势单力薄，人微言轻，犹豫半晌，只轻轻说了声：“多谢。”

我不愿意相信每一个人都是善良的，所以书里的每一个人都在算计。可我也不愿意塑造邪恶，所以很多人的算计都是有理由的。

他低着头，斗笠遮住了大半张脸，怔怔望着地上沾满了污垢的青石板，却看不见自己的影子。

正在这时，门倏的被人推开了，于是乐声戛然而止，姑娘们反射性惊恐的向门口望去——

“望处雨收云断，凭阑悄悄，目送秋光。

这章每读一遍都很难受啊。

过了许久，院内才传来了崩溃的大哭声、安慰的人声、谩骂声，之后又渐远渐淡了——姑娘们大约都去了内阁。

“可是要下雨了，您……”

赵奚维持着最后一丝理智，关上了院门，靠坐在一边。

故人何在，烟水茫茫……”

赵奚懒散的斜倚在椅子上，十分惬意的勾着唇角，对面一群小姐姐载歌载舞，好不热闹。一股尴尬到窒息的气氛蔓延开来。

“没有了没有了，这种贱买卖被人所不齿，做的人也不多。城内就只有我们一家……”有人急忙回答。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叶辞浑身湿透，活脱脱由一只张扬的花孔雀变成了落汤鸡，神情担忧急切的闯了进来，正好就看见了这番景象：

歌唱了一曲又一曲，窗外的雨越下越密，南国的秋雨就是这般，甚至能连绵不绝的下上几天几夜。

可院子里没有人动弹，甚至没有人看他。

重湖叠巘清嘉，有三秋桂子，十里荷花。

——提外线——

可是，早就设定好的背景不是乌托邦，是战乱死亡。

擦，这不是他被父亲从君家提溜回来那年，路过西湖时给那里的小姐姐填的词吗？

叶辞：“……”

这些灾祸，在随处可见又冠冕堂皇的角落，又发生了多少呢？

“不必了。”赵奚嗓音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