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五）成曦和叶菲儿来到北京

毕业说来就来了，大家都在为今后做打算了。成曦和叶菲儿早就约定好了，一起到北京，最好在一家公司上班。别以为这是痴人说梦，她们真的就找到了同一家公司，h公司，本土最大的管理咨询公司之一。说来也巧，负责招聘的hr负责人正好是她们的校友，两人的学历也符合招聘要求，所以肥水不流外人甜，她们顺利的拿到了offer，但因为两人没有工作经验，所以薪水是最低的标准。

得知消息后，菲儿像信鸽一样飞向了费飞。成曦也觉得除了家人朋友外，还应该跟什么人庆祝一下，她想到了赵健。自从上次表白无果后，赵健像没事人一样，跟成曦正常的交往，毫无尴尬，仿佛上次的事情跟自己没一点关系。也许在成曦心里，还隐约把这次见面划上了一个东西，是个句号。随着她的北上，她和赵健可能的关系应该终结了，这就是个自然而然的结果。

赵健为成曦高兴，他认为成曦非常适合去咨询公司工作，咨询公司本身就是个很锻炼人，有很多学习机会的平台，而且成曦擅长分析，总结，还有系统思维的能力，这些都是咨询师的必备资质。

可今天的赵健有些不同，他的开心，溢出了事情本身的意义。脸上的笑意有些神秘，像是要解开一个天大的谜底前的难以自禁。他变魔术似得拿出一张纸，横在了成曦眼前，一张通知书，天哪，赵健被北京一所学校录取了，他要去读博士了。

“赵健，你保密工作做的太好了，一直没听说你要考博，也没看出来你在备考啊。”成曦一脸的迷惑。

“哈哈，要不说我厉害呢，我有良好的时间管理和自我管理能力啊。”赵健毫不谦虚的说。

“可你不是不喜欢读博士吗？”成曦继续问。

“可是，我也说过我自有办法的啊！”赵健歪着头，调皮的眨巴了一下眼睛。赵健这是对成曦提出的要去北京工作，而赵健要回到父母身边，两地恋爱不现实的有利的回击。

成曦顿时明白了，赵健通过继续读书有了去北京的机会，而且不会违背家人的意愿，一举多得。

“可博士也会毕业啊，你家人还是会让你回家的。”成曦已经在帮着赵健分析问题了，以为这问题里和自己无关了。

“到那个时候，我会跟他们说，我这样的博士，应该在首都工作，做出更大的贡献。”

赵健就是赵健，这一下子想出了几步的事情，成曦忽然觉得自己多可笑，是在为赵健分析可行性，还是为自己分析不可行性。

“曦曦，老天都在保佑我们呢，一切都会越来越好的，是不是？”赵健爽朗的笑了起来。

她顿时红了脸，中了赵健的圈套，他们的分析早就在那个男女朋友的套子里了。

费飞却失魂落魄了，他还有一年才毕业，可菲儿要走了，这几年他对菲儿的依赖与日俱增，耍单的日子可怎么熬，即使心里是失落的，可脸上，嘴上还都是强硬的撑着。完全无视菲儿的叮嘱与依依不舍。

“放心吧，菲儿，就一年时间，我会经常去看你的，别小女人似得哭哭啼啼，毕业后咱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费飞安慰起菲儿了。

菲儿含着泪点了点头，这些事情上还是男人主意正，可不是，一年很快就过去了，未来一切都是美好的。可她哪里想得到费飞的脆弱，在送她们上火车后，独自一人在站台上掩面而泣。

到北京后，成曦和菲儿住的地方是成曦的高中同学丁露帮着办妥的。

工作单位落实后，住的地方就成了成曦和菲儿首要解决的问题了。虽然在网络这么发达的今天，租房并不是难事，可两人对北京的租房市场并不了解，所以打算还是得找个熟悉的人了解了解，才能心中有数。

成曦立刻就想到了丁露。丁露是成曦的初高中同学。两人家住得不远，所以放学后经常一起回家。成曦的学习成绩好，记笔记，做题都特别认真，到了考试前夕，同学们纷纷借来抄。丁露也不例外，因为住的比较近，有时候她周末会跑到成曦家里请教难题，或是借笔记学习。所以逐渐的，两个女孩子就成了好朋友。

高考后，丁露考进了一家专科学校，毕业后，听说北京的一个郊县的远方亲戚，介绍她到现在的厂里工作，负责一些行政后勤的管理工作。开始几年，成曦和丁露假期中还能经常见面，后来丁露工作了，她们见面的机会很少了。但彼此电话，邮件，短信等联络方式还是经常能发挥作用，让她们彼此的联系从没有中断过。

一听成曦要来北京工作，丁露真是喜出望外。当得知成曦他们需要个住的地方，不需要太好的条件，主要是过渡一下，先能落下脚的时候，她就想到了单位附近的那些小平房了。房租很便宜，但租户很杂，主要是做小买卖的生意人。成曦和叶菲儿觉得这个房子不错，最吸引人的就是房租便宜，她们死要面子活受罪，既然工作了，就一定不能再花家里钱了。至于租户复杂，跟她们关系不大，毕竟两个人呢，互相照顾，互相注意着点，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的。省钱是好处之一，好处之二就是可以去旁边的丁露的宿舍洗澡，蹭资源。

成曦和叶菲儿就欢天喜地的请丁露帮着租下来了。丁露很是热情细致，在她们到来之前，把屋子打扫了一遍，还把房顶用报纸糊了一遍，干净利索了很多。

当成曦和菲儿进入小屋后，还是失望的想打退堂鼓了，小屋最多只有10平方米，只能放下一张高低床和一个书桌，行李都没地方放，只能放地下，尤其是高低床，睡上面的人一定是直不起腰的，得俯身上下，一句话，简陋的不能再简陋，艰苦的不能再艰苦了。可两个姑娘心一横，住下吧，就当是体验生活了。

成曦的父母不放心女儿，驱车来北京探望，曦曦妈妈当场就哭了，怎么舍得让女儿受这样的罪，连爸爸的司机进去放东西后，一刻没停就出来了，说是太憋气了，不敞亮。最后他们留了钱，劝告成曦找个好点的地方，不够家里可以贴补。送走了罗嗦的父母，成曦和菲儿都笑了，她们觉得自己很了不起，磨练也是一种幸福。钱存起来，当作应急吧。

可条件的艰苦比不上自尊心的挫伤，成曦和菲儿确实个子有点高，所以出入丁露宿舍的时候很容易就被人注意到。一次，一个值班的男人拦住了她们，不让进，话也说得特别难听，“是北京男人多，你们来取经了吧。”她们当然听得出这话有多难听，但还是压抑住了喷薄欲出的愤怒，因为怕给丁露惹麻烦，毕竟丁露已经为她们做了很多，忍了吧。况且，她们也自嘲，谁让自己要占这小便宜呢。后来她们俩问起丁露，洗澡是不是要出点费用，比如买个洗澡的票之类的，这样她们也心安。可丁露却一摆手，说不需要，这是厂子的福利。同时也让她们放心，没事的，一切都可以搞定。

有时候三个女孩下班后相跟着去附近的商场逛逛。丁露尤其兴奋。

“你们来了真好，我们厂子里大部分都是老大姐，中年妇女，她们要不下班后得回家照顾老的照顾小的，买菜做饭，要不就是逛街时一点共同语言都没有，审美更是别提了。”丁露一边是抱怨，一边是开心。

到了女装的楼层，丁露小手一指，我们是横着逛，还是竖着逛啊。一时间成曦和叶菲儿没明白丁露的意思。

丁露紧接着补充说：“我的意思是我们逛的时候得有个顺序，要不然有些柜台可能逛不到。”

“奥，原来是这样，我们跟着你走就行了，你对这里熟悉。”成曦恍然大悟。

丁露逛街的瘾很大，连刚来北京的成曦和叶菲儿都自叹不如。尤其对于丁露试衣服的频率更是惊叹不已。几乎每家柜台的衣服她都要试一试。但很少买下。

丁露自有她的道理。“你们别觉得一件一件的试衣服，不买不好意思。这些售货员就是要做好这些服务的。这是他们的职责。再说了，不试试，怎么知道自己适合什么类型的衣服呢。”

成曦和叶菲儿傻傻的跟在丁露的后面，不置可否。

“现在我们可是最应该用心打扮的时候，找男朋友的速度也得加快了，年龄大了，可真不好找了。”丁露接着说。

“丁露，你还没有男朋友？”叶菲儿关切的问。

“没有呢？就我们厂子里那些人，素质太差，一个个都跟大老粗似的。挣的也少。也有人追我，可我一个都看不上。”丁露不屑一顾的说。

“那你想找个什么样的呢？”成曦接着问。

“不是那句话说的好吗？我负责貌美如花，他负责挣钱养家。要不挣钱多的，要不学历高的，素质高的。要不长得帅的。反正总得图一样吧。所以我得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那句话不是说的好吗？你若盛开，蝴蝶自来。话说回来了，你们俩条件这么好，想找什么样的还不是挨着挑。”丁露不紧不慢的说着。

晚上回屋，成曦和叶菲儿开始感叹起来。

“成曦，丁露一定是受她单位那些同事的影响很大。她都已经像社会人一样去思考问题了。”叶菲儿感叹。

“是啊，菲儿，要不怎么说阅历很重要呢。你看丁露说的事情，别说想了，听都没听过。什么谁谁的老公挣钱多了；谁谁的老婆在家里不上班，负担重了；谁谁的婆婆没头脑，房子卖了，没赶上拆迁了。细想想，生活可不就是这些琐碎的事情吗？”成曦也接着说。

“曦曦，我怎么都不敢相信你们初高中时候是好朋友，感觉你们相差很大啊。”叶菲儿问。

“人都会变的，她已经工作三四年了，接触社会早，肯定会变的多，我们一直在校园里，肯定要单纯一些的。”成曦解释说。

“我说的不只是这些，是那种进取心，她想的更多的是通过外力来让自己过上高人一等的生活，你看重的是自我提升。不知为什么，我有点不太喜欢丁露。尤其是她试衣服时候对售货员那个颐指气使的样子很别扭，还有就是对商场保洁人员的态度也不怎么好。对我们倒是笑嘻嘻，客客气气的，可对她们就立刻是另一副嘴脸，有些吆五喝六的样子。人家不小心拖地碰到了她的鞋子，也跟她道歉了。她还是发火了，还说这鞋多贵多贵的。”叶菲儿说。

“嗯，她是变了不少，很小女人了。”成曦说。

“嗯，尤其还带出了小女人的世俗。我猜啊，她在她们那个厂子里还是有些优越感的。不过，她不甘于现状的意识还是值得肯定的。只是不知道她想怎么改变现状。”菲儿说。

“还有，成曦，你说如果我们在北京混不好了，她会不会看不上我们，然后跟我们不接触了呢？”菲儿接着问。

“啊，这个，我真没想过，我明白你的意思，你觉得她挺势力眼的，是吧。按说咱们跟她的交情基础不一样，是同学关系，应该不会的。”成曦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