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4章老杜的信只有一半
第737章老杜的信只有一半
“唔唔唔……”杜翩翩捂住自己的嘴，隐忍着落泪，这么多年来，这是第一次听老爹说了这么多的话，慕枫紧紧的捏着她的手，感同身受，杜老爹的每一个字都充满了情感，那种淡淡哀伤里一定还隐藏着一个秘密。
他沉默，将视线落在杜翩翩的身上，杜老爹的身影又变得浅薄了一下，面前的清香只有一半，焚烧殆尽的香灰落在桌上，“翩翩，我还要告诉你一件事！”
砰——
窗户打开了，一道阴风袭来，将最后的一点香灰给吹灭了，杜老爹最后要说的话，却怎么都没有说出口。
这道阴风来得邪门，杜翩翩回过神来，在看向老爹的身影，已然消失，“老爹……老爹……你回来，回来啊！唔唔唔……你的话还没有说完，怎么可以走？”
哭喊着，杜翩翩便伸手要去够对面的那封信，手指一碰，那封信，却全碎了。
“丑丫头，你冷静一点！小心孩子……”慕枫一把拦住激动的丑丫头，生怕她这么扑过去，万一有一个好歹，杜翩翩抬手，一个巴掌就甩在死鬼的脸上。
“孩子，孩子，你的眼里就只有孩子，那是我爸，是生我的男人！”
失去理智的杜翩翩，将心中的怒气和怨气，还有自己未能保护好老爹留给自己的最后一段话，没有多想就给了慕枫一巴掌，在他的俊脸上留下五道红痕。
慕枫心中一疼，却没有吱声，松开了杜翩翩的手，转过身去，杜翩翩打人的手，还在颤抖着，见他要走，上前一步，立马扣住他的腰，“对不起，死鬼，对不起！我太着急了，你别走，别走……”
哎~~~~~~
“我不走，你吃药的时间到了。”他依旧温柔，对丑丫头，他是无论如何都生不起气，“乖，把手松开！”
“死鬼……”
“嗯？”
杜翩翩紧紧的贴着慕枫的后背，不知道要用什么词来形容此刻的心情，从衣料下透出的温度，稍稍暖了她的心，“死鬼，你不会骗我，也不会瞒我对吗？”
“……”
慕枫隐约觉得杜翩翩似乎知道了什么，他咬了咬唇角，深吸了一口气，“是，我不会瞒你！”
杜翩翩轻轻的点头，松开了他的腰，缓缓板正他的身体，镇定的看着他的眼睛，“死鬼，看着我，你绝对不会瞒我任何事，对吗？”
“是！”
慕枫眼神一闪，笃定的点了点头，坚定的回答。
杜翩翩勾起唇角，浅浅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好，我饿了！我想吃面……”
“好！”
杜翩翩没有问明自己心中的疑问，慕枫也没有坦白，两人之间好像突然筑起了一道隔膜，你看不到我，我看不透你，站在窗户纸的两边，谁都没有点破。
屋外一片漆黑，杜翩翩呆呆的站在桌边，看着上头摆放整齐的脸盆和符咒，还有一根烧尽了的清香，只觉得嘴角一阵发苦，抬眼望向厨房里，隐约闪动的身影。
莫名的有些痴迷，坐在桌边，含着眼泪，三遍，她问了他三遍。
他都没有跟自己说一句实话。
她低头看着地上的影子，漆黑的影子里，出现一个跟自己一点都不像的轮廓，这个影子没有面孔，但是杜翩翩觉得，她正看着自己，“这么多年，很辛苦吧！”
影子摇了摇头，伸出手指了指她，也指了指自己，一切又归于平静，杜翩翩看不到影子的表情，但是她能够感觉到，她好像是在笑。
窗外的阴风，慕枫以为她不知道，但是……
最后的一件事，杜翩翩仰头望向楼梯口一直摇曳发出脆响的风铃声，那些过往的记忆，在自己的脑海里翻滚着，乔子宁，杜老爹，君晓莹，杜小易，甘菊，甘草……
他们都在担心什么？
怕她醒过来，会带着恨，然后变成一个恶人吗？
想着，不知不觉的走出香烛店的门，漫无目的的在街上游荡，好像丢了什么东西，她想要去找回来，等慕枫端着面碗从厨房里走出来的那一刻，他慌了。
香烛店的门开着，原本坐在桌边的人，却消失得无影无踪。
屋外的天，已经全黑了，一个孕妇，会去哪里呢？
“该死！”
一开始，他就应该察觉出来，丑丫头的不对劲，她拍着自己手臂，那一丝笑意里，满是失望的眼神，他怎么会错过呢？他以为，她失望的是杜老爹的故去，而不是……
夺门而出，也顾不得许多了，带上店门，就朝着附近的街上奔去。
——
杜翩翩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只觉得走了很远，天边的月亮已经升到中天了，敞亮的马路上，游荡着各种无家可归的人，还有那些孤魂野鬼。
嬉笑怒骂的有，哭天抢地的有，面无表情的有，痴傻无状的也有……
这些鬼，原本是人，这些人，最终都会变成鬼。
不远处，一站昏黄的路灯下，站着一个老婆婆，正朝着她招手，杜翩翩定睛一看，只见她将白发盘成一个髻垂于脑后，一身蓝布盘扣衫，还是跟几年前一模一样。
“姑娘，来碗驱魔茶吗？”苍老的声音此刻显得无比的亲切，杜翩翩在她的脸上看到了一道熟悉的青色胎记，惊得她后退了一步，稳了稳心神，在茶寮里唯一的一张桌边坐了下来。
“婆婆，好久不见！”
杜翩翩有些局促，也有些尴尬，看了一眼手里的茶碗，婆婆满是皱纹的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意，看着她高高隆起的肚子，还有跟在她身后的影子。
“姑娘，我可是等你很久了！”婆婆提着茶壶，在杜翩翩面前的茶碗里，添置了一些茶水，自己也倒了一碗，坐了下来，静静的端详着她，像是在相面，眼里充满了喜悦之情。
“等我？”
杜翩翩心中疑惑，等她干嘛？她也不曾跟婆婆有约，露出一个询问的眼神，看穿了她的心思，婆婆不急不缓的一笑，“还记得我脸上的青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