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八张任盼儿来了
岳榕怎么可能让岳峰出面来对质,说不出去岳峰老脸还要不要了?
于是她泫然若泣道:“我父亲人远在燕京城,路途遥远,等他过来,案子又不知要拖延多久,难道大人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还是说张大人收了客来轩的好处所以心有偏颇?”
前面听着倒还好,后面半句却暗带威胁,就差把行贿二字贴张正信脑门上了。
“休得胡言乱语!”张正信暗暗运气,压下心头的怒火。
梁十七就冷眼看着,岳榕能耍赖皮,她也能,不就比脸皮谁厚么,岳榕有官撑腰,她也有,大不了拉姓韩的出来,比耍官威,在场谁能比得过小侯爷。
梁十七从来都没想过孤军奋战,有势为什么不能借?在这种君为天的封建时代,她巴不得多几个大官给她当靠山。
杨鸿云为什么要考科举,还不是为了掌握权力,谁有权力谁说话声就大。
所谓的自强自立,在生杀大权面前,就是个笑话。
她要活,不要假清高。
就当梁十七以为这事僵持住无法再继续审问的时候,冷不丁被啪啪打脸。
“岳姐姐。”人群外高头大马拉着一辆马车缓缓行驶而来,喊话的女子撩起窗帘探出头。
岳榕回头一看,立马激动地站起来,跑过去迎接。
“盼儿,你终于来了。”
“那当然。”任盼儿跳下马车,“我一接到你的书信就马不停蹄赶来,哼,我倒是要看看,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敢欺负我金膳堂的人。”
女子掐着腰,言行举止透着娇蛮傲气,显然是被宠大的。
她说话没收敛,再加上地方空旷,清脆的嗓音穿过人群直接传到了高台上。
董泰宁闻言心中一喜,也站起来欲去迎接。
躲在人群中的王铭眉头却狠狠皱起,他方想抬步跨出,后来一想,又把脚缩了回去,将自己隐匿在人群之中。
他倒是要好好看看,岳榕口中的菜谱到底是什么。
任盼儿从小跟在堂主身边,岳峰对堂主有多巴结他都看在眼里,要是岳家真有这样的菜谱,堂主不可能不知道,可要是假的,岳榕手上的半本又是怎么回事?
主要他看到,在岳榕拿出菜谱的时候,梁十七脸上闪过一丝讶异,虽然转瞬即逝,但他的方向却刚好能瞧见。
梁十七为什么会讶异?
要么她就如岳榕所说是偷的菜谱,以为拿到了全本,所以看到还有另外半本的时候才会惊讶。
如果她没有偷菜谱,依照她做菜的实力,应该是看出了菜谱中的猫腻,之所以觉得惊讶是因为菜谱或许真的跟她有关。
再加上岳榕让任盼儿来作证……
不管两种猜测准确与否,王铭都觉得眼下不是出面的好时机。
任盼儿的到来给岳榕增添了底气。
当张正信询问任盼儿是否知晓岳家菜谱时,任盼儿想也不想就点头:“知道,有啊。”
她傲慢的模样,看上去不是在回答一个官员的问题,而是用不耐烦的语气在说今天饭吃过了,有事快说。
张正信对她敷衍的态度略有不满,拿过岳榕的菜谱再三询问:“你确定这是岳家的菜谱吗?”
“啧,确定,我一千个确定一万个确定,这位大人你是不是可以定案了?”
“任小姐,不得对张大人无礼。”
耳朵里传来一道阴柔的声音,任盼儿听到后,朝评审席看去,挑眉:“哟,我当是谁,原来是李公公,您不在宫里当差,怎么跑这偏僻之地来了?”
李威嘴唇下撇,刺了回去:“任小姐管的还真宽,金膳堂的事情不够你管,宫里的事情我还要跟你说道不成?”
梁十七暗暗拍手叫好,李威不亏是宫里当差的,一大顶帽子扣下去,任盼儿的气焰再怎么嚣张,也不得不收敛一点。
皮笑肉不笑道:“公公多心了,我可没这么说。”
李威冷哼一声,不再理会她,抬手端起茶盏,无人却知,他捏着边缘的指尖微微泛白。
任盼儿和黄忻不同,他能派人挟持黄忻,却不敢对任盼儿做什么,因为她得了太后的眼,被太后收为义女,是正儿八经的郡主。
任盼儿和谢雅淳那种空有名头的郡主可不一样,她不仅有太后撑腰,背后还有金膳堂,也就是张正信不知道,要是真论品阶,张正信和黄忻还得跪下给任盼儿磕头。
任盼儿仗着身份有恃无恐,对张正信的盘问很是不耐:“张大人,既然案子已经水落石出,为何还不将梁十七速速拿下,让她交出剩下的半本菜谱!你一直拖拖拉拉,难道是想包庇人犯吗?”
张正信叹气,有苦说不出,岳榕人证物证俱在,纵然他相信梁十七,也有心无力。
他摆摆手,衙役上前。
“杨夫人,请。”
梁十七脸色微微凝滞了下,倒也没有挣扎。
经过岳榕身边时,她偏过头,还有心情笑:“这笔账我记住了,你,金膳堂,我都会一一清算。”
岳榕也笑,笑得有点得意:“等你能从牢里出来再说吧,哦,差点忘了,你相公还真有点本事,结交了崔家的两个少爷,可哪又怎么样?崔学文一代大儒,刚正不阿,难道你以为他会为了你一个小小的商贾之女而徇私枉法吗?可别太看得起自己了梁十七,你乖乖就等着身败名裂吧!”
梁十七眼神冷漠,仿佛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任盼儿一把将岳榕拉到身后,瞪她:“看什么看,再看信不信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梁十七闻言才把目光转移到任盼儿身上,扬眉:“你爹是金膳堂的堂主?”
“没错,识相点的赶紧把菜谱还给岳姐姐。”任盼儿边打量她,目露鄙夷,“就你还想进我金膳堂学习厨艺?也不看看自己算哪根葱!要我说,像你这样偷学他人传承的恶贼,就该被打断手脚以示惩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