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蔬菜粥
吃蔬菜粥
周科听说纪屯落水,给她煮了一大碗姜汤,纪屯捏着鼻子喝了,味道很熟悉,跟上次一模一样。
味道也是一样的辣舌头,纪屯喝的龇牙咧嘴,看见她的表情,周科笑得脸都皱起来,接过碗也没走,笑望着她。
纪屯大着舌头问她怎么了,周科也笑着摇摇头,轻声咕哝着什么,纪屯被辣的晕乎乎的,没听清。
容叙听清了。
她说的是:“小屯出去这一趟,整个人好像开朗多啦。”
他低头,看向手心比他小上一圈,有些凉的手,捏了捏,被辣的吐舌头的少女半点没发觉。
大黄在外面挠门,挠的兹拉作响,周科才端着碗出去喂它。
在众人都以为这事就这么轻轻掀过,无事发生时,在深夜的纪屯却忽然发起了高烧。
深夜睡得半梦半醒间,容叙习惯性伸手一摸,没捞到人,他翻身半眯着眼,看到纪屯穿着洁白的睡衣,背对着他,无端就让人觉得安心。
容叙伸手去勾她的腰,同时整个人贴上去,下巴搭在她的头顶,少女依然睡得无知无觉,像以前很多次那样。
只是指尖传来的热度不太寻常,哪怕隔着一层衣物也有些烫手,容叙马上反应过来什么,掀身坐起来。
床头灯在纪屯睡的那一头,容叙伸手越过去打开,暖黄灯光下,少女眉头紧皱,烧的小脸通红。
容叙伸手去摸她的脸,被烫的收回手。
他没有处理这种病的经验,也不确定纪屯有没有别的地方难受,只好轻轻摇了摇她,“小屯,纪小屯?”
纪屯睡眠一向很好,这么轻易是摇不醒的,容叙拍拍她的脸,折腾了好半晌纪屯才迷迷蒙蒙睁开眼。
她看起来还不在状态,看着蹲在床边的容叙眨眨眼,“容叙?你怎么了?”
“我好困。”纪屯揉着眼睛坐起来,又一脑袋扎下去。
“我没怎么,你发烧了。”容叙垂眼,挡住了那一盏唯一的光,纪屯陷在被子里,原本还想爬起来,闻言又软下去,轻飘飘“哦”了一声。
容叙去摸她的头,摸到一手滚烫,又去摸她的手,是截然相反的冰凉,他着急地站起身来:“有哪里难受吗?”
纪屯摇头,脑袋在被子上蹭,头发蹭的乱糟糟的。
她眼里倒映着一盏小灯,像是装在她眼里的星星,烧的眼尾发红,冒出了些泪花,但她却弯着眼一副笑意盈盈的样子。
容叙轻弹了一下她的额头,“还笑,烧傻了吧?”
“我困了,好冷。”纪屯裹着被子,小声说。
容叙没有办法,药箱不知道放在哪里,他急得鞋都没穿往外跑,又回来,“你先别睡,我马上回来。”
“先别睡。”他又大声重复一遍。
床上的少女裹着被子,动都没动,也不知道听没听见。
等容叙找来周科时,纪屯果然又睡了过去,被叫醒后她用力睁着眼睛,眼皮快速眨动,下一秒又要睡过去,周科扶着她吃了药,又问她哪里不舒服。
纪屯靠在她的怀里,看起来有些呆愣,带着浓重的鼻音说:“冷。”
“会冷的话温度还会往上升,如果实在太高了就得去医院。”周科说。
容叙拧了湿毛巾来敷在她头上,纪屯冷得一哆嗦,容叙只好扶着她的脸,不让湿毛巾滑下去。
“直接去吧周姨。”
周科摇头:“先别,别折腾她,只要温度不继续上升就可以,先让她好好休息。”
好说歹说,好歹把容叙劝住了,周科走前又给纪屯加了床被子,将她裹得严严实实,交代了简单的处理方法,容叙皱眉听着,表情认真的像在开什么商业大会。
容叙照着周科说的做,换毛巾,时不时摸一下她的手脚,还是一片冰凉,纪屯裹着被子缩成一团。
略一思索,容叙翻身上床,将暖气温度调高了些,随后把纪屯连人带被子抱住,像个寿司饭团一样牢牢裹着。
好在温度没有继续上升太多,过了半个小时纪屯明显睡得安稳了些,容叙放开她,迷迷糊糊也睡过去。
等再次醒来天刚蒙蒙亮,容叙发觉身上盖了条被子,回头一看纪屯还保持着替他掖被子的动作,就着这个动作睡晕了过去。
是她身上添上的那一条被子,在她半夜醒来的时候盖在了他身上。
容叙舔舔有些干裂的嘴唇,对着身上的被子愣了一会儿,才反身去摸她的温度。
降下来一些,但还是有一些烫。
容叙没有叫醒她,轻手轻脚下了床,打了温水替她擦了下冒着薄汗的脸,又伸进被子里摸到她的手感受了一下不太凉,才出了房门。
早上时得了消息的李连枝赶在上班前来了一趟,纪屯还在房间里睡着,门没有关,李连枝拉着容叙压低了声音问话:“怎么还是发烧了,温度降下去了没?”
听到肯定回答,李连枝才提着包进了房间里,房里冬天铺上了柔软的地铺,将木质地板的冰凉隔绝在垫子底下,踩上去也没什么声音。
但李连枝走到床前小心翼翼摸她额头时,纪屯就是醒了。
却也没完全醒,迷迷糊糊地掀起一条缝,烧的头脑晕晕乎乎的,室内窗帘也拉着,视线模糊得很。
李连枝的手相对起她的额头来说冰冰的,纪屯无意识蹭了蹭,嘴里嘟哝着什么。
“什么?”李连枝凑过去,手还放在她的头上。
只听见少女声音有些沙哑,还带着厚重的鼻音,说得模糊:“...妈妈。”
李连枝心像是被锤了一下,她骤然擡起头来,看见纪屯眼睛半眯着,但却是实实在在地看着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