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你是谁

爱？

徐凝羽从来没想过，她跟丰衍之间会用到这个词，更不觉得，她跟丰衍之间适合用这个词。

“怎么可能。”徐凝羽自嘲的笑了笑，她这个皇后的位置是徐家费尽心机得来的，丰衍答应给这个位置，也是有自己的成算的。

在他们之间，只有利益利用，根本不可能会有感情。

“可不可能你自己清楚就好，不要投鼠忌器，也不要让其他的人和事干扰你的心，当然如果真的不可能最好，毕竟这后宫能住太多女人，而人心又不可控。”

即便容嘉身处冷宫，丰衍最近对徐凝羽的偏宠，她也依旧有所耳闻。做皇帝的女人，首先就要让自己断情，不然爱上一个众多女人都想要的人，最后受伤的只能是自己。

容嘉的话，让徐凝羽想起了姚雪玉。姚家出事以后，很多人都在私下说，姚雪玉不过是为了掩盖姚仰夫妻和她自己的罪名，才对丰衍一再讨好。可徐凝羽却始终觉得，姚雪玉对丰衍是有感情的，不然她又何必像个泼妇一样，去打对她构不成任何威胁的宋芷。

“你放心，我不会。”

即便这些日子丰衍对她很好，但是徐凝羽依旧清楚，他们还远没有到论及感情的地步。

“我当年也这么对春临说。”

那年的容嘉，活的正艰难，根本就无心想这种事，等她真的想明白之后，却为时已晚。

“我们这也算是同病相怜？”

恋着一个不可能的人，无心在这个后宫争权夺利，却偏偏被卷入纷争，甚至当初进宫也都不是因为自愿……

“好啦好啦，可不能这么自怨自艾，既然活着就开心一点。”

容嘉已经过了把所有的伤痛，都反复琢磨的时候，现在的她更喜欢简单纯粹，不为物喜不为己悲。

“有道理。”

古人不都说了吗，既来之则安之，一味的忧心又有什么意思呢？

在昔阳宫待到黄昏，直到商量好那把剑上刻什么浮雕，徐凝羽才回到泰宁宫。

她刚换了身衣服，丰衍就来了。

“又去看容嘉了？”

“她倒是自得其乐，一点都不需要臣妾去看。”

“她是万事不上心，你就应该多跟她学学，别什么都放在心上翻来覆去的想。”

太后说的话，丰衍早就知道，但是他并不准备安慰徐凝羽。人要得到一些东西，就必然会失去一些东西，而且太后作为长辈训斥几句，本来就是很正常的事。

徐凝羽笑了笑，“臣妾今天稍微学到一点皮毛……”

“你聪明，若是肯用心，朕相信你能学好。”

“为了皇上这句夸奖，臣妾也定当尽力。”

两个人坐得近，丰衍又握着徐凝羽的手，这样亲密的状态，却始终让两个人都感觉到隔阂。似乎前几日那样交心知意的他们，只是彼此的错觉。

徐凝羽想起丰衍带着她看烟火，放孔明灯，走观鹊桥，准备往榕树上仍红线，还像哄小孩子一样，给她买花灯，买面人，但是一回到皇宫，他们那些亲密瞬间就被割裂。

“时辰不早了，朕该走了。”

已经到用晚膳的时候，丰衍却提出要走。

“今日事情很多？”徐凝羽一边为他整理衣服，一边问道。

丰衍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还好，只是答应了要陪孙修仪用饭。”

也不知怎么了，徐凝羽突然觉得堵得慌，难怪不得早上的时候孙依络那样张牙舞爪。

“那皇上赶紧去吧，免得孙修仪等急了……”

虽然徐凝羽觉得自己这一句话很正常，丰衍却听出了吃醋的味道，他笑着搂住徐凝羽。

“乖，过几日再陪你。”

人走了，一桌子的饭菜，徐凝羽一点胃口也没有。

她突然很想知道，难道白首山是她的错觉，难道观鹊桥是她自己做的黄粱一梦？

想到这里，徐凝羽又不禁摇头自嘲，自己这是怎么了。丰衍是皇帝，他爱陪哪个女人吃饭是他的事情，他愿意睡在哪个宫里也与她无关，她在这里不高兴个什么劲。

人啊，真是贪心，得了一点好就想要更多。

徐凝羽，你真是可笑！

这日夜里，许久不翻牌子的皇帝，终于留在了孙依络那里。虽然其他人嫉妒的发狂，可好歹表示，从此以往，皇上再也不会被皇后一人独占。

而徐凝羽却没有心思想这些事情，因为她早早的入睡，这个时候正陷在梦里。

灯火通明的街道，就像是那晚丰衍带她去的地方，虽然所有的小摊都摆上了琳琅满目的商品，虽然烟花已经放了好几轮，可街上除了徐凝羽就再无别人。

她从一开始的兴奋，转为担心……

难道她这是入了幻境？

可是，风吹过的时候，她似乎又能听到远处的人声，徐凝羽一个人踱步到观鹊桥，踩着桥上的石板，数着自己的步子，一步一步走到了大榕树下。

榕树上依旧挂着无数祈愿的红绳，每一根都拴在一对痴情人的心上，徐凝羽手里也拿了一根，但红线的另一头却并没有人。

她四处张望，似乎在找寻那一个，应该与她一起来许愿的人，可是她谁也看不到……

她张嘴想喊，却不知道应该喊谁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