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权谋

楚安安把茶杯转来转去，“嗯，今年收得好像有些多了。”

“你早就知道这件事？”上官婉儿有些惊讶，如若楚安安早就知道这件事，那那个蓝大人还能活着？

楚安安是早就知道，爪牙都已经深入朝廷了，不只是蓝大人，一些考官，除了那些出身官宦世家的老古董和那些出自吏部等不知道变通的，朝中有那个干净？

只要不是太过分，有些还是不要处置，毕竟这些都是能人。

“嗯。”楚安安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看向窗外。

今年盛夏，下雨尤其多。滴滴答答下了一地，洗刷了路边的树，却洗刷不了人的心灵。

“我即使知晓了，又如何？祖母都不打算如何呢。我如若要如何了，那我就不是娇惯了，我那是开始染指指点江山了。”

楚安安无奈道，“我什么都不做，皇祖母也会去做。如若我什么都做了，皇祖母就会想着来处置我，拿那些贪官，岂不是坐收渔翁之利？”

楚安安拿起茶杯抿了口茶。

上官婉儿叹了口气，道，“陛下总是疑心这处，疑心那处的，根本不知，到底谁才是真正对她好之人。

楚安安笑着看着上官婉儿，道，“姐姐，你在此处说说我祖母的不好，就不怕被人带走，交给我祖母处置？”

“你倒是舍得处置我？”上官婉儿笑道。

楚安安笑了一声，“自然是舍不得了啊，姐姐如此貌美，我如何舍得。”

她没有想杀了上官婉儿的意思，即使想，楚安安也不觉得自己能斗得过上官婉儿。

从掖庭走出，被如此宠爱，两次免于死罪，那里斗得过。

“就你会说话。”上官婉儿忧愁道，“不知，如今……”

楚安安知晓上官婉儿是在忧愁如今李显的处境，楚安安看向上官婉儿。

历史上，上官婉儿可是成为李显的昭容来着。

难道如今……

楚安安收回目光，笑道，“我都不担心父亲有什么事情，姐姐如此担心做什么？”

“为何不担心？”上官婉儿奇道。

跟在武则天身旁许久，见到过许多砍头刀架在脖子上之人，虽说也有镇定的，却不似楚安安如此镇定，好像如今被怀疑要篡位的不是她的父亲李显。

也好像，即使被武则天杀了也无妨。

楚安安起身，拉着上官婉儿出了殿门，指了指李显寝宫的位置。

本应该忧心家国大事，忧心自己母亲是否不日又会把自己流放的太子李显，如今正坐在案前，提笔批的不是奏折，是在画鸽子。

楚安安面无表情的看着李显。

李显画了几笔，鸽子不耐烦了，拍拍扇子飞走了。

李显站起来，指着鸽子道，“抓回来，给本宫抓回来。”

在一旁伺候的宫人们连忙慌乱的去抓鸽子，本来平静的东宫被这个动静折腾得鸡飞狗跳的。

楚安安无奈的看向上官婉儿，“不是我不想担心，可父亲如此，姐姐让我如何担心？”楚安安无奈的叹了口气，转身回了寝宫。

上官婉儿站在原地，一身白衣，外头罩着紫色轻纱，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

李显抬头，透过人群看向上官婉儿。

上官婉儿福身，从容退下了。

能在如此乱世，如此悠闲。也难怪武则天只是怀疑李显会篡位，却没做什么针对李显的事情，如此太子，聪明非常。

楚安安跪坐在案前，摸过一个莲蓬剥着，“最近怕祖母不开心，就未曾出宫，听闻姐姐近日出过宫，可有听闻长安街的相生阁茶楼之中，新来了一位说书先生。”

“嗯？”上官婉儿应了一句，“什么样的说书先生能让你如此感兴趣。”

“听闻是今年落榜的才子，说的书和别人差不多，都是一样庸俗老套，比别人还难伺候一些，人家说书只需桌子，折扇，清茶，可他说书却要拉上纱帐，还得是天青色的纱帐。”楚安安一边剥着莲蓬，一边看着上官婉儿煮茶，一边道。

“相生阁的老板也容得他如此？”上官婉儿把茶盏推到楚安安面前。

楚安安抠出两个莲子，递给上官婉儿，“嗯，因为不管多庸俗老套的故事，从他嘴中讲出来，好似活的一般。”

楚安安吃了一颗，清苦中带着甘甜，“姐姐如若能出宫，就去看看吧。”

“少来，你这个财迷。”上官婉儿戳了戳楚安安的眉心道，“别以为我不知相生阁是你的产业，如今想框银子框到了我的头上可还行。”

楚安安笑道，“姐姐去听听吧。”

上官婉儿和楚安安说了些许话，就要离去了。

起身之时，上官婉儿回头道，“你终究不肯告知我，你兄长葬在那里吗？”

楚安安跪坐在案前，茶香混着熏香，撒在她的身上，一席青墨衣袍，显得整个人骨瘦如柴，道，“兄长说过，四海，皆为家。”

楚安安听着上官婉儿抬脚，放下手中的茶盏，抬头。

别在发鬓之间的流苏碰撞，发出清脆声响，楚安安道，“之前有一日，兄长曾问，惹心爱姑娘生气了要如何哄她开心。想来，姐姐是不知的吧。”

上官婉儿回头，眼中流光一闪而过，“你兄长是一个很是温柔之人，他也曾和仙蕙一般，期盼过你，看见合适你的东西，都留着，想着，你回来，看到那些会欣喜。虽说不是第一次当兄长了，虽说未曾见过你，却心中想着你。我都看着呢，看着呢！”

楚安安听着轰隆的一声雷声。

本挂着太阳的好天，转眼间就乌云密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