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魔心初现

悟空顺着光明的通路一路前行，脚下的道路似乎没有尽头。周围不再是纯粹的黑暗，而是一片幽蓝的光芒笼罩，仿佛整个空间都漂浮在无边的虚空中。

突然，悟空耳边再次传来低语声，这次不再是深渊中的哀嚎，而是一阵阵熟悉的声音。

“你真的自由吗，孙悟空？”

“你所做的一切，真的值得吗？”

“所谓的正义，不过是你强加给自己的枷锁。”

悟空猛然停下脚步，四周的光芒开始凝聚，化作一道道虚幻的身影。这些身影有的如唐僧般慈悲，有的如八戒般懒惰，还有的如玉帝般高高在上，却无一例外，皆以嘲讽的目光注视着他。

“谁！”悟空厉声喝道，“俺老孙不管你们是何方妖孽，休想蛊惑俺的心！”

就在悟空大声呵斥之际，这些虚影开始汇聚，最终凝结成了一个与悟空一模一样的身影。唯一不同的是，这“悟空”周身散发着一股冰冷的杀气，眼中燃烧着不祥的红光。

“我是你。”那身影冷冷开口，“你的愤怒、你的不甘、你的杀戮，甚至你不愿承认的软弱，都是我。”

悟空死死盯着对方，握紧了金箍棒：“你是俺的心魔？”

那身影微微一笑，充满了讥讽：“不，你才是心魔。我才是真正的孙悟空。”

悟空闻言，心中震动，紧接着便冷笑一声：“你这妖孽，少在这儿花言巧语！俺老孙一路走来，不知经历了多少考验，你以为几句言语就能动摇俺的道心？”

心魔不急不缓地向前迈了一步，眼中的红光更加刺目：“你真的这么笃定？你被压在五指山下五百年时，可有这样的坚定？每次面对师父的责骂时，你真的心如止水？还有那些妖怪，你口口声声斩妖除魔，可你内心深处真的没有一丝疑问？——他们，真的比天上的神仙更可恶吗？”

悟空听到这些话，心中仿佛被戳中了什么，手中的金箍棒微微颤抖。他努力压下内心的不安，大声喝道：“俺老孙做事，问心无愧！妖怪害人，该杀！神仙若不仁，俺一样斗！”

心魔轻轻鼓掌，笑意更浓：“好一个‘问心无愧’！你敢直面这些记忆吗？”

说罢，四周的空间骤然变换，悟空置身于一片尸横遍野的战场中。

这场景他再熟悉不过——正是他大闹天宫时，所过之处神仙们哀嚎不止，天兵天将倒在地上，无数金甲神将死于他的金箍棒之下。

“孙悟空，你杀戮成性，还敢自称英雄？”心魔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悟空紧握金箍棒，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但很快被坚定取代。他一棒将面前的幻象击碎，怒吼道：“俺老孙从不自称英雄！俺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俺的选择！不管是对是错，俺都不会后悔！”

心魔见状，眼中露出一丝赞许：“不错，不愧是孙悟空。可惜，你的选择并没有让你自由，反而将你拖入了无尽的束缚之中。”

说罢，他猛然拔出一把黑色长剑，向悟空冲了过来。悟空毫不畏惧，挥动金箍棒迎战。

两人交手的瞬间，整个空间仿佛被撕裂，无数光影交织，场面惊心动魄。悟空发现，对方不仅完全复制了他的招式，甚至在力量和速度上还略胜一筹。

“怎么？这就是你的全部实力？”心魔一边攻击一边讽刺道，“若我是你，早就战胜了如来，成为三界之主了！”

悟空咬牙抵挡，不断寻找破绽。他知道，对方正试图瓦解他的信念。

战斗持续了许久，悟空渐渐感到力不从心，而心魔却愈战愈勇。就在悟空几乎被逼入绝境时，他突然停下了攻击，将金箍棒插在地上，直直地看向对方。

“你说得对，”悟空开口，声音出奇地平静，“俺确实有愤怒、有不甘、有迷茫。可这些，都是俺的一部分。俺不需要否认它们，更不需要逃避。”

心魔微微一愣，攻势也随之停下。

悟空继续说道：“俺是孙悟空，不是个完人。可正因为如此，俺才更要向前走。无论有多少劫难，有多少疑问，俺都不会停下。”

随着悟空的声音，四周的黑暗逐渐消退，心魔的身影也开始变得透明。

“你赢了，”心魔低声说道，“但别忘了，我一直都在。”

悟空笑了笑：“俺知道，你就在这里。”他说着，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心魔的身影彻底消失，而悟空脚下的路再次延伸。他深吸一口气，抬起金箍棒，继续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