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顾月白说了第二天就来，自然是不会迟到的。
她奔赴会场时，联赛方已经将1v1对决赛的流程大致过了一遍，台下的明星选手们这些年来在平台上互相打斗也有些时间了，彼此都熟悉得不能再熟，直接略过交头接耳这一步骤，开始各玩各的。
“我很累，没空听你耍脾气。”顾月白摆手，“沈歌手还要试舞台吧？大家都这么忙，就不要抽空叙旧了。”
韩煜坐在大圆桌的一侧，正以手托腮，百般聊赖的在记事本上随意画着什么。隔着半个会场的距离，顾月白也看得不太清楚，只是觉得这小队长怪独特的，竟然能在一群玩手机的选手里面还在坚持这种学生时期的方式发呆。
“一会儿要抽签分组了。”杨知着解释道，“这次1v1比赛邀请了排行榜上前12位的战队，每支队伍指派3名队员，再加上12名比较知名的游戏主播或玩家，共48位选手。”
“我看下面已经有a、b、c和d的标识，是共分为四组吗？”顾月白问。
杨知着点头：“对，主办方打算先通过抽签将组别分好。每个小组之内以积分形式列出比对表格，小组的积分前两名晋升。”
“我看下面已经有a、b、c和d的标识，是共分为四组吗？”顾月白问。
顾月白本也就是来看看比赛现场的调度，既然没有什么需要她出力的事情，这些比赛流程听着也提不起什么兴趣。她看着那三个扎堆坐在一起的code战队成员，白址应该是在玩手机，恨不得把双手和脑袋一起塞到桌子底下，而高凝音应该是第一次应付这样的场合，看上去有些紧张，总是不断搓手。
她下意识地就顿住了脚步。
韩煜镜片上的光线一闪，是他终于从笔记本里神游回来。
不知是错觉，还是韩煜当真发现了远站在看台上的顾月白，他的目光停留在杨教练和顾老板所站的那块地方许久，才缓缓收回。
“你怎么在这儿？”他摘下口罩，咄咄逼人地问道。
“要是被抽到同一组的话。”顾月白忽然说。
杨知着没听清：“什么？”
杨知着皱眉，才想到这一层：“不至于吧，有那么差的运气吗？”
顾月白说：“要是我们的队员被放在了同一个小组，比赛方可以允许同一战队的两个队员一起晋升么？”
“你为什么换了手机？”沈肆才不管那么多，他走到顾月白面前，直接突破了安全距离，“这两年又去了哪里？”
显然，这次的比赛意不在争个高低，而是想要再更大的平台上，以表演赛的方式来推广电竞联赛。之所以点名这些声名在外的明星选手，正是看上了他们高超的操作技巧，和一些花哨的比赛手段。
如果出现某一战队成员碾压的情况，那就太没趣了点。
杨知着皱眉，才想到这一层：“不至于吧，有那么差的运气吗？”
顾老板挑眉：“那就说不定了。”
她没等到抽选小组的环节，就先行离场了，顾月白一向知道自己不该插手些什么。
联赛官方把比赛地点设在m市，是看中了这儿人口密集，又高度发达，会有不少线下玩家愿意聚拢到现场来观看。这次1v1赛选择在总决赛不久后就开设，正是为了抓稳那些略有兴趣的路人们的心思。
所以，这个电竞场馆也被装点的极为喜庆，恨不能在每条通道上都摆满缀满红线的花盆，比过年还多几分热闹。
“我看下面已经有a、b、c和d的标识，是共分为四组吗？”顾月白问。
顾月白特地选了个偏僻的通道低调离开，她在m市还有不少老朋友，正打算抽空去叙个旧。几年前定居在这儿的过往已经没有多少人知道，她实在怀念极了m市的气氛——忙碌且充实，特别适合心比天高的少年人闯荡。
可是她千算万算，也没想到，有些人是命中怎么躲，也躲不开的。
电竞场馆在非比赛期间，几乎是保持全后台封闭的状态，只有内部人员可供出入。在某个拐角处，她听见另一端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似乎有四五个人朝这儿走来，步履匆匆，隔着老远都能听见动静。
“明天的彩排现场……”有那么一个人说道，“……返音设备还没准备……”
顾月白：嗯？
她下意识地就顿住了脚步。
或许是因为她脚步声太轻，那同行的四五人根本听不到这儿还有个人，他们正热火朝天讨论着关于舞台效果的安排，猝不及防就转过了那个拐角，与顾月白打了个照面。
通道是偏僻的，可灯光却足够明亮。
顾月白只恨自己今天早上从机场出来后，还没怎么细致打扮过，就奔赴了场馆，安排小选手们的场下生活。如今她眼角下的乌青可是显眼得很，乍看之下可别提有多憔悴了。
“哎呦！顾姐！”方才那个说话的人极其没有眼力见的叫唤了起来，“您怎么在这儿？”
他不提还好，被这么一搅合，其他几个本在埋头交流的人也全都抬起头来，纷纷看向顾月白。被他们簇拥在中间的那个男人戴着黑色口罩，头顶着几根乱毛，一看就知道是刚在车上睡过一觉，此时还没彻底醒个通透。
那男人听见一声“顾姐”，眼中透露出些许迷茫，但很快的，他也看见了那个站在通道中央的人，她穿着浅蓝色休闲装，还是往素那样，不消怎么装点就能带着摄人心魄的美。
尽管这“摄人心魄”是沈歌手自己安插的滤镜。
沈肆听见自己带着一丝不确定的声音问道：“月白？”
顾月白一个头两个大，心想自己今天遇见的都是些什么事，她好端端因公出差，居然还能在电竞比赛场里遇见前男友。
“我很累，没空听你耍脾气。”顾月白摆手，“沈歌手还要试舞台吧？大家都这么忙，就不要抽空叙旧了。”
“早上好。”顾月白心里含恨磨牙，却还是转脸就春风化雨般露出点笑意。
沈肆与她，算来也有两年未见了，顾月白隐退之后就没有在圈内活跃过，传闻是自己南下去当了个小老板。她大约存了其他心思，以为天南海北，两个人要是分散了，就没那么多再见面的机会。
方才站在沈肆身边的，是他的助理许天明，也是当年顾月白一手提拔上来的。许天明本来只是个才出社会不久的少年，顾月白看他处世稳重，就教导了几次，丢到沈肆身边作伴，也亏得他肯学习，这些年来最能理解沈肆心思的人倒还不是经纪人，而是这位名不见经传的小助理。
“你为什么换了手机？”沈肆才不管那么多，他走到顾月白面前，直接突破了安全距离，“这两年又去了哪里？”
一看沈肆连眼神都变了，许天明心里警铃大作，赶紧按捺下叙旧的想法，说道：“十点半开始化妆，我们还来得及在下午两点前走两次场。今天的采访安排……”
谁料沈肆根本已经神游天外，听不见他在说些什么。
毕竟前些日子，沈肆因为小感冒而缺席歌手奖项典礼的事情，已经闹腾得够呛了。
“你怎么在这儿？”他摘下口罩，咄咄逼人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