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商议
“父亲,母亲。”黎安走进去,早有守门的丫头禀报了,她给他们请了安,才又说,“父亲母亲这是知道了?”
承伯侯夫人原本看黎安这么早就来了,也是一惊,原本不想将这个事情告诉黎安,但听她这么一说,想来是一大早就知道了过来的。承伯侯夫人看着眼前懂事儿的女儿,眼泪又差点流出来,拉着黎安坐下才说:“兰儿别担忧,这件事情定然是有人故意放出这样的消息的,母亲会为你查清楚。”
“母亲不必惊慌,兰儿省得。”回握住承伯侯夫人的手,黎安挨着她在塌上坐下来,承伯侯也坐在了一边。
承伯侯看了一眼黎安的脸,从她那张跟自己女儿一般无二的脸庞上看不出什么来,此时黎安坐在承伯侯夫人的身边,低声不知道说了几句什么,将承伯侯夫人逗得笑开了来,嗔怪道:“你这个皮猴,还笑,真要将你召进宫里了,那娘亲不得哭死。”
黎安两个眼镜笑起来弯成了月牙状,摇了摇承伯侯夫人的手臂,略有些撒娇的意味在里头:“娘亲这是疼爱我呢,女儿知道啦。”
真像是一家人那般了,承伯侯默默看了一会儿,许久才叹了口气出来。
“这件事我去查,想来仔细一点是可以查到的,你们不必忧心。只是到底皇上那边,不好知道。我这几天也在到处奔走,伺机探了皇上的口风,也没探出个什么来。”
母女二人这才将目光放到了承伯侯的身上,听完承伯侯夫人脸色又是一跨。别说她是什么一个女眷,好歹她有着临安大长公主的身份,以前也曾在后宫里呆过好几年,这里面的弯弯道道她也是知道一些的。
承伯侯夫人又揪心起来,她就这么一个女儿,还刚找回来不久,送入宫里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她怎么舍得。
“这事儿也不知道让谁知道了,恐怕是对兰儿不利。不说皇上是不是真有这个意思,但就后宫的那几位知道了,少不得要为难。”
承伯侯夫人这话说得不错,不单是宫里的几位,此时正当选秀的时期,各家各府都在往宫里塞人,这个消息一出,多少人不得红了眼。
“更何况,这流言,还牵扯了满城公主的名头呢。”
黎安补充道,脸上还是笑盈盈的,没承伯侯想象的那么烦恼的样子。承伯侯抬眼看着她,谁知黎安也正巧望过来,两人视线对了个正着。
只是片刻间,黎安又笑开了:“父亲这是要去上朝吧,看着时辰也是不早了,我送您出去。”
眼见天光已经大亮,只是雨还在下着,因着一大早就为这流言耽搁了,承伯侯看着时辰是有些晚了,当即点点头,起了身。
临走前又看了承伯侯夫人面色不渝,知道她是担心,拍了拍她的手,安慰了几句,由着黎安扶着出了流光院。
承伯侯怎么会不知道黎安是有话要跟他讲,出了流光院步子就放缓了,等着黎安开口。
“父亲,昨日派人来寻我,是有什么事儿呢?”黎安落后他半步,为他撑了一把伞,外人看来是一副父慈子孝的模样。
承伯侯双手背在身后,一张四十出头了一张脸还是颇有看头。他拧了拧眉,开了口:“我初听这个消息可是惊了好久,不知道皇上怎么就非要你进宫。这几日试探皇上倒是没什么收获,但是他身边的大太监张平,倒是言语间露出了几句。”
张平黎安是知道的,是从前花檠还是郡王的时候就伺候在身边的,为人最是圆滑,他现在是花檠的手边第一大太监,他的话,倒是有几分可信。
别人都说宁愿得罪了君子也不得罪了小人,说的就是张平这样的,偏偏花檠还看中他。
“张平么,他怎么说的?”她笑。
“能怎么说,看来那位的确是有这个意思。我面圣的时候,张平对我言语间多有奉承,可见我在工部挂个闲职,这向来是没有的事儿。他们这样的人从来是捧高踩低的,什么时候轮到我身上来了。
我就知道事情没这么简单,又问了几句,张平口里只说恭喜,承伯侯府将有大喜事,可见那位是真的有这个意思了,这消息不假。”
听了承伯侯的话,黎安敛眉,长长的睫毛将一双秋水盈盈的水瞳藏在下面,她撑着伞,此时更是看不出来她的思绪。
只见天上昏暗,乌云密布,雨丝疏落落的往下掉,轻飘飘的就到了人的跟前,落入青石板上,立刻就不见了。
“如此,那这流言对于我们来说,倒是好事了。”黎安看着承伯侯的眼睛,语气平静,没什么特别的神色。
承伯侯不及多想,这几步走来已经到了马车跟前,小厮雀儿在旁焦急的看着两人,不敢上前来插口。
黎安早早的就看见了他,将承伯侯送到车前,才又复而笑了起来:“父亲不必忧心,这反倒不是个坏事儿了,你安心上朝去,有什么事儿回来再说。”
眼看着是真的耽搁不了了,承伯侯踩着脚凳就上了车,不急催促,雀儿在前边早驾了马,马儿鼻子间喷出一股热气,嗒嗒地跑了起来。
看见马车走远了,黎安才转身,却见一个小丫鬟匆匆的就从一边的角落跑掉了,有些奇怪。她也不多想,举着伞就原路返回了去。
那个小丫头却是郑溪荷身边的一个二等丫头,叫秀儿的,平时不常在她跟前侍候,今日被她派出来打听情况了。
小丫头一路跑回了西府的清荷院,郑溪荷已经用完了早膳,见她回来了,抓住她就问。
“怎样,这是不是真的?”
她用的力气有些大,平常又在深闺,指甲也保养得好,水葱一般的指头圆润好看,但这时候秀儿却被她抓得差点叫了出来。
可是秀儿毕竟是丫鬟,也不敢张口,只忍痛道:“回二小姐,奴婢看见郡主一大早就去了流光院,隔了一会儿又送了侯爷去上朝,没什么特别的。”
秀儿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郑溪荷的脸色,见她面有不渝,生怕她掐她,有急忙接道。
“奴婢,奴婢见郡主似乎是跟侯爷说了什么,但离的远,没听清,只是隐约听到有个什么好事儿什么的,再多奴婢就真的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