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梦境 - 江山不及满城花 - 叔山无耻 - 女生言情小说 - 30读书

第95章梦境

《诗经·卫风·硕人》是讲的齐女庄姜出嫁卫庄公的时候,那种盛情与美貌,千百年来被无数诗人引用盛赞。

“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记忆之中,仍然记得分花拂柳的深处,一座朴素的宫殿,传来少年们齐读的声音。

夫子站在所有人的上方,一本诗经端在手里,摇头晃脑,仿佛在描绘一副绝妙的画面。

“手像春荑好柔嫩,肤如凝脂多白润,颈似蝤蛴真优美,齿若瓠子最齐整。额角丰满眉细长,嫣然一笑动人心,秋波一转摄人魂。同学们,看着短短十几字,竟将女子的美貌写了个十之八九。。。”

屋外的蝉鸣声不绝于耳,正是午后,阳光洒落下来,落在窗前载着的一丛迎春花上,嫩黄的花朵在阳光下通透闪亮,预示着春天已经到了。

花檠偏头看着那丛引人注目的迎春花,耳畔听着夫子催人入睡的声音,毫不意外的思绪纷飞。

两只蝴蝶围着几朵迎春花打转,一会儿飞过来一会儿飞过去,一会儿又落在了窗台上,映入了少年的眼帘。

臻首娥眉,肤如凝脂,花檠觉得,这些词都可以用在一个人的身上,她总是欢快洒脱,如果此时在这里,这两只蝶儿是必然逃不过她的掌心的。

可惜她不在这里,他知道,她现在一定是在说服皇上让她和亲,只因他几句话,一个承诺而已。

世间怎么会有这样的人,花檠已经记不清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就喜欢缠着他,无论自己说什么,她都乐意听进去,她总在讨好他,让他觉得,这是她炫耀的方式。

他今年已经十八岁了,明明是原本不该属于他的梁郡王的位置,被他那位父亲像是在可怜自己一样的随意丢给了他,他得到了这郡王的爵位,却失去了一个父亲。

花檠很恨,从小被父亲无视,而她的父亲呢,拥有曲国最至高无上的地位,凭什么,凭什么!

花檠的脸上露出阴狠来,自己的父亲不就因为没有皇位而抱憾终身吗,那他就要坐上那个位置,享尽世间繁华,他要让那些嘲笑他的人看看,谁才是最终的胜利者。

满城公主跪了一天一夜,终于说动了皇帝,出使大凉和亲。

临行前夜,花满城溜出了朝阳宫,借着夜色,躲避了宫人来到了琼花林里,丛林深处有一亭,那个白衣娟娟的男子就站在那里。

他背手面对着另一边,花满城难掩心中喜悦,如小鹿般几步奔过去,双手环抱着花檠的腰,额头在他的后背亲昵的蹭蹭。

“子君哥哥,明日我就要出发去大凉了,我会很想你的。”

花檠看着自己腰间的双手,眸色渐深,一只手抓住她的柔荑,细细揉捏,半晌才笑道:“城儿怕了?”

花满城额头抵在他的身上,先点点头,有摇摇头,清脆的嗓音说:“不怕,为了子君哥哥,我不怕。”

其实心里害怕极了,但是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她不能露出胆怯来。

花檠笑笑,转过身来,双手搂过她的身子,她年纪尚小,还不及他的肩头高,只到他的胸前,看起来小小的一只。

“怕也没关系,在我的面前,你不必逞强。”

他的声音低低的,就在她的耳畔,吐出的气息让花满城的耳朵痒痒的,她害羞的缩了一下,鼻尖都是他的味道,一脸满足。

“那我怕的话,子君会陪我吗?”

她抬头望着花檠,眼神认真,全是点点星光,真是无辜得很。

花檠下意识的别开眼,不敢直视她的雪眸,心中竟然有些羞愧。可是为什么要羞愧呢?明明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已经挽回不了了。

他忽然又想起了学堂窗外面的迎春花,小小的黄色小花朵,开出来丛丛簇簇,是春天到来的示警。

突然花檠就不忍心起来,话音比思维更快:“那我就求了皇上,送你出关。”

“真的吗?太好了子君哥哥!”

花满城欢喜雀跃,一切情绪都落在了表面上,让花檠真是不忍再多看那小脸一眼。

她很美,就如同卫风《硕人》中描写的那样,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可惜她注定没有庄姜那样的结局,欢欢喜喜的去,终将不知何日是归期。

“皇上,皇上,该起了。”

帐外张平的声音平平淡淡的,但是却让花檠无法无视,五年多的帝王生活,他终于站在了权利的至高点,他是兢兢业业的帝王,却不是一个拥有真心笑容的花檠。

这就是权利,这就是皇帝。

“什么时辰了。”花檠犹如还在梦里,望着帐顶,一时间还回不过神来。

他又梦见她了,梦见与她在一处的时候很多已经被他遗忘的小事。

张平侍立在一边,说:“皇上,该上朝了。”

“知道了,更衣。”花檠揉揉眉间,有些无力的说道。

“是。”

张平立刻唤进一对早早等候在外面的宫人,伺候起花檠更衣洗漱。

等花檠到朝堂上的时候,群臣已经等候许久,等他落了坐,百官立马高呼万岁,行跪拜之礼。

花檠示意张平,张平立马出言:“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臣有本奏!”

张平的话刚一落音,就有大理寺卿出列,高声呼喊,手中举着象牙笏,躬身行礼。

“大理寺卿有何事要奏,说。”

“启禀圣上,昨日傍晚,有人扭送了一人到大理寺,说是状告他借由宫中贵人的名号欺压百姓,抢夺民女,激起民愤,现在由二十多户人家联名状告,事关重大,臣启禀圣上,求皇上裁决。”大理寺卿上前一步,不卑不亢。

花檠一听,顿时大怒:“岂有此理,到底是哪个,又借了谁的名号?”

下面站着的众人也小声的议论起来,朝中最忌讳的就是官员假公济私,欺压百姓,更何况听起来还牵连了宫中贵人,外戚独大,这简直就是触了花檠的逆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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