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父亲再娶

“等等。”

吴管家闻言停住脚步，“二少爷还有什么吩咐？”

“还有没有打听到别的消息。”二少爷回过头来看着他。

“听医馆的老秦管家说，两人是母子，是城外老刘家的人，年初的时候那妇人就病倒了，不是什么急症，就是花钱，要不家里没那么穷。”

“家里就只有那母子二人吗？”

“家里还有一个父亲，刚开始的时候也来，后来就不再过问了。”

二少爷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吴管家接着说：“不过这家的儿子有点奇怪，母亲病重的时候就每日守在床前照看，好点就去打零工贴补一下，对待父亲的态度还是一如往常。大家都说他不仅是孝子还是个好人。”

“好人？”

“对呀，所以医馆才允许他赊了两天的账。”

“那医馆也是好人咯？”

“这…”

“下去吧。”

吴管家低头退了出去。

烛光前二少爷指腹摩挲着桌上的书本，可惜，好人不长命。一声轻叹后，屋内又重归宁静，只剩下微弱的翻阅纸张的响动。

这段时间有了许家少爷的帮助，母亲的病情有了明显的好转。

“明儿，你又要去做活计吗？”床榻上的妇人看着儿子戴上已经破烂的帽子。

刘明，老刘家的独子，这一家三口虽不富裕，但日子也还算过得去，小时候还读过几年的私塾，四书五经虽念的不熟，却也认得几个字。

“娘，虽然不知道许家二少爷为啥要帮咱，但总归还是得靠自己。我现在年轻，有的是力气，能多挣点是一点。”

“好，但也不要太劳累。”

“娘，刚刚大夫说了，你这两天好多了，再过几天拿药回去自己煎着喝就可以了。”

老妇人的脸上露出轻松的神情，夹杂着欣喜和憧憬，应该也在为能够回家而高兴。

片刻后，刘明便离开医馆往左边的码头走去，那里总是需要年轻力壮的小伙子。

到了九月，就开始进入秋天了，天气开始转凉，桂花也陆续绽放，傍晚走在街道上漫步，总是能闻到桂花的香味，一股接一股，令人心情愉悦。

距离上次吴管家放在明德医馆的药钱已经过去一个月了，怎么没人来催药钱呢？想来想去，吴管家准备亲自去看看。结果刚走出大门，就遇到赶来的刘明。

“吴管家。”刘明率先出声叫住匆忙的吴管家。

“刘明，你怎么到这儿来呢？是不是你娘的药钱不够用了。”吴管家有些惊讶。

刘明拿出吴管家留在医馆的钱袋子，“这是您当时留下的。”

吴管家有些疑惑，但也立马察觉出不对劲，便邀他去宅院慢慢说。

吴管家带着刘明去了花园旁边的凉亭，邀他坐，给他上茶。刘明有些不知所措，任由吴管家摆弄，自顾自的开口。

“给您的钱袋里没有多少钱，是我这段时间扛大包挣来的。半个月前我母亲就走了，里面剩下的钱被我父亲拿走花掉了。我会把钱还上的，以后每个月月底我都会来一次。”说完也不抬起一直低下的头，站起身便转身离开了。

原来就在刘明满怀欣喜出去挣钱的那天，他的母亲就过世了，他在火热的太阳下埋头苦扛大包的时候。医馆的人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所以傍晚，他踩着夕阳的影子回到医馆就被告知他娘走了，他爹知道许少爷的资助，在他娘刚咽气就把剩下的钱拿走了。

刘明家在这边没什么亲戚，就算有生病这大半年也被借钱借怕了。所以他匆匆地办了母亲的葬礼，而他的父亲，自从母亲过世后就没再出现。

可葬礼后没多久，老刘就出现了，还带着一个女人，老刘：“儿子，这是我新娶的女人，以后她就是你娘。”

刘明打量起对面的女人，个子不算高，长相不算好看，就是年纪不大，看着比他爹小七岁左右。

转而不可思议的盯着他那从进屋开始就一脸不在意的爹，而他爹就像没看见似的，拉开椅子一屁股坐了下去。

“爹，娘才刚过世，你这样对得起她吗？”没有回应，头也不抬。

“那我问你，许家少爷给娘的药钱在哪儿？我得拿去还给人家。”

“还什么还！从小我就觉得你脑子不好，人大户人家的少爷会稀罕这几个钱？”

“你…”

“再说，那钱被我花了，娶媳妇不要钱，没了，一个子儿都不剩。”

“爹！”刘明气的眼睛都瞪圆了。

“怎么？你还想打你老子啊？”

父子二人大眼瞪小眼，最终还是刘明败下阵来起身离开了，出门时还能听到他爹让那个女人给他捏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