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雕像

“进不去。”

何靖川收回差点被咬断的胳膊，退到众人身后。

“不能一起上，一起上重量不对就被吞了。”

何靖川回忆方才灵力险些被吸干的恐惧：“吞下的一瞬间灵力会被封死，要不是我速度够快，我现在右手就没了。”

她晃晃被骤缩的黑洞撕裂一半的尾指，指头割裂只看见血液中的一点森白，指腹间连接只剩一丝外皮，正随着摆动晃晃悠悠。

何清俞拿草药敷着在何靖川不断冒血的断指上，头也不抬地问：“一个洞能进几人？”

“不知。”

何靖川摇头：“测不出。”

风轻云揪了根头发吹进其中一个岔路，头发仿佛有生命般往里飘。进了洞口却开始软绵绵下沉，最终悄无声息落在脏兮兮的地上。

“这是死路。”风轻云四处张望找别的路，“每条岔路四个法阵起步。”

她对手包成粽子的何靖川道：“得亏你反应快，否则你现在全身骨血灵力都能成为这一块地的养料。”

她算是知道这一块怎么能臭成这样；荤素不忌吃了这么多人，近乎一整座城的怨气，能不臭吗。

众人地毯式寻找一番，最后在天花板男人的心口处发现了上去的通道。

“铁板能挖开吗？”左师姐昂头问。

陈端木被张文抬到肩头，歪着头一下一下用力捶打铁板。

附着的灰尘掉了一嘴，她脸都快憋紫了。

半晌后她喘着粗气拍拍张文，示意他放自己下来。

“弄不开，来个风系暴力刺开吧。”

几道薄若蝉翼的风刃紧随其后，破空声如长箭。陈端木低头站好的刹那，上方铁板就在眨眼间被风刃削成两半，哐当一声坠在地上。

张文个子最高，他踮着脚朝上方瞥了两眼，纳闷道：“这怎么上去。”

灯笼上飞。这竟是一条比来时通道还要狭窄的通道。甚至它是一路往上没有任何爬梯，边缘陡峭，一眼望不到头。

云师姐眉间微蹙：“不会又是死路吧。”

游光潞不信，托着火灯笼向上送。叶沧也不信，叫住准备另寻出路的何靖川：“再往上试试。”

风轻云来到游光潞身旁，她看着灯笼越来越高，越来越高……风轻云内心数到四，灯笼停住了。

“爬吧。”

她方才看到灯笼飞到一半，旁边似乎吞掉了灯笼不少光芒，她估摸两边有岔路能走。

事不宜迟，众人掀袖子开干。

这次游光潞在前方开路，云师姐等人收尾。

青年先试探性地撑住边缘，手臂绷紧仿佛一只蓄力的花豹。这个姿势不大雅观，像一只青蛙四肢张开缩在通道内，游光潞有些羞|耻地抿抿嘴。

偏偏跟在他身后的是风轻云，风轻云抬头瞥了一眼便没憋住笑出了声。

“笑什么！”游光潞恼羞成怒。

声音很大，回声传到了外面。

“诶诶没有没有，”风轻云忙不迭顺毛捋，“笑你可爱呢。”

游光潞往上爬，从此刻开始决定做一个哑巴。

一行“青蛙”就这样手脚并用爬上通道。前面但凡有一个不幸滑倒，后面一溜都得摔一个屁|股蹲，因此他们格外用心。

只有一只小灯笼在前方照明，幽幽地蹲在游光潞肩上。

“上头有东西吗？”

何靖川的声音从下面传上来。

游光潞手没停下：“我好像看到了！”

长时间模仿青蛙手会酸的很快，何靖川小指断了，断指摩挲在粗糙的墙面，血液已经透过纱布，黏在了墙面。

她改用手肘卡住墙壁，嘴里扯住纱布缠紧。

“摸到了！”

游光潞左手摸到了一条台阶边沿，小灯笼在游光潞的指挥下挪到左边，游光潞撑起上半身往里看。

和他面对面的是一具尸体。

一具已经高度腐烂的尸体用它被啃食掉一半的眼珠子看着他。

尸体侧躺在通道内，脑袋正对外侧。一旦有人进洞，便会与这位原住民进行一个脸贴脸的动作。

不知是不是火光的原因，游光潞总觉得尸体发现他的刹那，尸体原本下垮的嘴角稍稍上扬，散落的眼球也转向了他。

他沉默半晌，若无其事地伸手拽住这只快烂成泥巴的尸体，并对扭头下面喊。

“诸位，这有一位原住民，我先将原住民送下去。”

风轻云：“什么原住……”